這一次的罷市,說到底還是官府不作為,可下麵的老百姓們不知道,隻見著忽然關門了幾天,弄得好似要鬧什麼大災大難一般,都要合計著逃難了。

誰知道一切又忽然恢複了正常,不免是疑惑難解。

偏還有那不知死活的商戶,見著這些關門的商戶忽然又開了門,馬上就趾氣高揚地來挑釁,隻是沒想到迎來的卻不是什麼威風八麵,反而是被紅褲子戴高帽的衙役拿鏈子套了去。

一個兩個就算了,偏偏但凡敢動這些開門商戶的商家,一個沒有落下。

那些人見了,哪裏還敢任意妄為?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心裏又百般委屈,自己奉上了這麼多銀兩,卻是一點好處沒得到。

不免是怨恨這歐陽大人不會做人,白白賣一個好人情都不做,偏要將上麵那些主子得罪了個遍。

可凡事有利就有害,老百姓們瞧見了,卻是隻覺得這歐陽大人乃是一代難得的清官老爺,一點也不吝嗇地誇讚著。

不過兩日裏,他各種打著王爺們名號的帖子就收到了滿滿的兩箱,不必看也曉得他們是要讓自己放人。

但誇頌的錦旗牌匾也收了不少。

他左看看,右看看,到底還是這些錦旗和牌匾讓人心裏舒坦些。忍不住問身旁的人,“到底什麼才是為官之道?”

身後的都是些大老粗衙役,哪個曉得?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一個一二三。

當然了,歐陽大人也沒指望他們能說出什麼驚人的話語,隻朝他們吩咐道:“那兩箱礙眼的東西燒了吧。”不得罪也得罪了。

現在放人算什麼?為虎作倀助?長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的邪氣麼?

何況他現在總算是看出來了,眼下想要在這玉陽城立足,隻怕還要多給那九姑娘幾分麵子才是。

待身邊的人都下去了,他拿著錦旗端詳了半天,又摸了摸那嶄新做出來的牌匾,上頭青天大老爺幾個字,叫他看了,尤其舒心。

應該早就想到了,這些喜好攀炎附勢的人,隻怕往日裏也是那為非作歹的,沒少魚肉老百姓,不然如今怎他們才入了獄,就有老百姓送來這些個物件呢?

為官一世,求的便是這名。

這會兒,他覺得他求得了。

隻是終究辜負了主子的托付。

但又能如何,這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拿了名,怎還能得到主子的信任呢?

發愁。

觀賞了半晌,才回到書房裏去。

這裏早就有人等著回他的話,見了立馬上前道:“總共五夥,有一夥是昨晚打算鬧事的。”

南九那些話,也絕非恐嚇他,他自己在仕途走了這麼多年,心裏也有數。

就像是李雲舟所言,這麼好的機會,誰會放過?

這玉陽城的主官又何等的重要,誰又會放過?

所以他回來後,立馬就派人去查。

入仕絕非一年半載,身邊這些年也陸續栽培了不少可用之才。

有心去查,而且開了市,他們又著急,最是容易露出馬腳。

所以下便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