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斐多少願意聽她的話,又見睡得香甜的胖女兒,雖有野心,但也不敢再冒這個險了。

便回著銀扇:“既如此,我明天去找阿娘商量一回。”

南斐翌日一大早,果然就往司家巷子裏去,卻見馬翠香的鋪子是關著門的,不但如此,這巷子裏好些人家都沒開門,他倒是奇怪了。

又怕發生了什麼大事,忙急步上去推門。

但見裏麵亂七八糟的一片,桌椅也沒人扶,嚇得他忙大喊:“阿娘,昕兒?”

喊了幾聲,後麵就傳來南昕兒的聲音:“二哥,我們在後頭呢。”

他忙跑過去,見了南昕兒額頭上包紮著,前頭又亂糟糟一片,連忙問:“出了什麼事情,怎麼不報官?”

“我沒事了,就是磕破了些皮,隻是阿娘被氣得病了。”南昕兒說著,讓他快去看馬翠香。

馬翠香也沒什麼大病,就是被人推了一把,見著自己店裏被砸成了這樣,心裏難受,今兒便起不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沒報官麼?”見慣了自家阿娘素來都是張牙舞爪的,如今見她有氣無力蒼白著一張臉倒在床上,心裏擔憂不已,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馬翠香有氣無力地,也說不了幾句話,隻哼了幾聲。

是南昕兒在一旁給他解釋:“報了官,可是那些人說是什麼青國的侯爺,親自帶兵來給咱們平叛齊王亂賊的,吃點東西還要銀子?阿娘和他們爭執,反而叫他們砸了鋪子,還被推倒,衙門倒是來了人,可是都是和稀泥的,銀子沒要到,反而白白受了一回氣。他們走時,說今兒還來,所以外頭我見好些鋪子都沒開門。”

南斐聽了這話,突然想起南九昨天說的那些,便與馬翠香說道:“也罷了,這生意不做了,咱們跟著阿九收拾行李,趁著現在房子鋪子還能賣個好價錢,都快些賣了,咱們回鄴州去。”

聽著要回鄴州,馬翠香掙紮著起身,一把扯掉頭上的帕子:“回鄴州?”

“阿九說戰事現在才算真正開始,這玉陽城要亂起來了,還不如先避一避,回鄴州去,以後再做打算。”南斐解釋著。

又將南九昨天的那些話細細與她說了。

這若是從前,馬翠香斷然舍不得的,可昨兒經曆了那些,大刀大劍就在眼皮子底下晃,這衙門裏的差爺們也不能拿對方如何?

還有昕兒,幸好年紀尚小,隔壁對麵鋪子裏的姑娘,昨晚就被他們帶了去。

她又合計了一回自己賺得銀錢,倒也是十分寬裕的。最重要的是南九要走,於是她也沒什麼想的了,忙道:“既如此,趕緊把咱家的鋪子房子托向家掛出去,折了銀子咱們趕緊走。”

南斐沒想到他阿娘這麼痛快就同意了,直至他要出去,南昕兒送出來,說起昨日的慘狀,他也駭然不已,“這些人就這樣無法無天,衙門竟然都管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