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丟了人,還去內陸的府裏了,少不得要耽擱一回,總不能將這船停在這裏擋住了別人。
南九心裏雖著急他們的安危,但到底要以大局為重,而且現在也關了城門,水路又不通,到底是要等明日的,“勞煩易大哥了。”
可也沒辦法安心睡,隻將各個管事都喊來,好生約束船上的人,自己又將船上大小事務交托王冕和萬雄,打算明日與易風帶著人去三岔府。
王冕與月三寶已有來往,有月三寶罩著,隻要他們不隨便下船,倒也不擔心會有什麼事情,何況他們這船是有大唐文書的,那些人販子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跑到船上來扛人。
凡事交托,天一亮南九和易風,帶著七八十個人,便下了船去。
臨走又與那月三寶打了一會招呼。
其實是那月三寶來送的,主要也是送易風,兩人不知在城牆底下說什麼,時不時地朝南九這邊看來。
南九雖不曉得他們說什麼,可心裏卻有個不好的預感,隻怕即便找著人了,想從三岔府將人帶回來,隻怕沒有那麼簡單吧。
果不其然,出了城,那易風便上了馬車來,臉色不是很好。
南九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易大哥,你直接跟我說吧,我也好些做打算。”
易風知曉她聰明,左右也瞞不住她,便道:“是三岔府周家的人劫走的。”
“很難打交道麼?他們為的不就是銀子麼?難道還怕我付不起?”南九話雖如此,可心裏卻想著,隻怕不是錢的問題,不然易風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果然,隻聽易風說道:“他們才接了單子,手裏的人不夠,可偏去他國尋人又來不及,才越界劫人,如今為了交單子,隻怕不會輕易放人的。”
“那若是搶呢?”既然花錢不行,那南九也不想講究什麼武德了。
易風搖頭,“那周家是三岔城裏最大的奴隸主,他們家手上現在還有兩千優質死士。”說著,看了風鬼月一眼,“除非咱們手底下的兄弟們,都有風兄弟這身手,興許還能勉強拚一回,可是手底下的兄弟們,更擅長於水上作戰,他們長年累月跟我在水麵走,陸地隻怕不行,若一定要去,也隻是白白送命罷了。”
得了這番話,南九一時有些喪氣,“這樣說來,咱們這一趟豈不是白去了?”
可她又怎麼能白去一趟?豐珣一把年紀,要死也能死了,可顧長舟不能不管,且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又是當初李雲舟一定要保護的弟弟,如今交托給自己了,怎麼能叫他出事?
如今她心裏也想好了,若真能將他活著帶出來,以後是斷然不會叫他與這些瘋瘋癲癲的畫師待在一處了。
又是百般後悔,“我倘若知道他們這樣,當初便不會帶著他們上船了,歸根究底都怨我。”
易風歎了口氣:“這哪裏是你的錯,要真論誰的錯,便是這青國的錯,同樣是人,三六九等分得如此涇渭分明,有的是人,有的卻是連一頭牲口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