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子大小的雨點,駭得馬兒都不肯前行,南九又怕執意趕路,這天黑路滑,翻了馬車傷了反而不值當,隻得在沿途尋了一個小村鎮休息一夜。
如此,便也耽擱了一天。
南九倒不似之前那般著急了,這會兒反而是易風著急起來,“再這樣拖下去,若他們已經開始訓練了,咱們就算將人救出來了,隻怕也不是正常人了。”
南九起先琢磨,奴隸主們控製奴隸,莫不是用蠱,可後來聽易風說似又不是,便想著是催眠一類。
若真是這樣,倒有些玄了。
萬一被催眠,即便是找回來了,多半也要成個精神病。
因此翌日一早,瞧見這雨小了些,吃過了飯菜,備了些許幹糧,便急忙上了馬車,繼續往三岔府去。
沿途皆是岐山險路,南九掀起車簾看了一回,這路至山中間一刀劈出來的一般,一麵靠著光禿禿的山崖,一麵便是那萬丈深淵,馬蹄疾馳之間,那拐角轉彎之處,她覺得自己的魂兒已經飛出來了幾回。
謝上弦見她又怕,又偏要拉起車簾,索性奪了過去,擋在那裏,“小姐這又是何苦?既然害怕就莫要看?這些車夫走了這路不下千把趟,那裏有個急彎他們心裏都有數,便是瞌睡了到那一處轉彎的地方,也會自然而然地拉緊韁繩調轉馬頭,何況馬兒也是有靈性的,它們也不願意死,您怕什麼?”
南九一想到現在於這樣的路途上奔跑,她那心髒就止不住砰砰地跳動起來,“你話說得輕巧,這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不過我也曉得了,為何這三岔府雖不是什麼大府,可此處的城主和奴隸主們別人不願意招惹。”
就是這樣的路途,人家就算大隊人馬來,也不方便,何況易守難攻。
上頭一對鵝卵石從山頂上砸下來,也能叫路過的軍隊全軍覆沒了去。
謝上弦讚同道:“正是這樣的,所以青國雖然是諸國之間最亂的國家,皇族不過徒有虛名罷了,但是這些城主都是厲害的,又占了這天時地利的便宜,誰來攻打,那都是閑著沒事瞎折騰,倒是齊州那樣,四季分明,又有江南富庶的好地方,礦產又十分豐富,別人不眼紅才怪。”
說起齊州,南九不免是擔心起現在齊州的局勢來,又有些遺憾,“如今齊王這叛賊還不知逃到了哪裏去,鎮海王府的仇小白還沒報呢,若是不能親自手刃仇人,隻怕他這心裏是有些遺憾的。”
“您倒是有這閑功夫去想七想八,倒不如好好想想,咱們到了那三岔府,怎麼去跟人家交易。”謝上弦提醒道。
南九思略了一回,想著月三寶和這三岔府的奴隸主和城主都有些不合,易風的和月三寶的關係他雖不願意承認,可能讓月三寶看中的男人,旁人怎麼會不知道呢?便道:“咱們就用大唐女商的身份去,隻是易大哥也不曉得那三岔城裏有沒有見過他的,若是見過,少不得要將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