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珣沒有言語,因為南九沒有說錯,他的確沒有臉麵去麵對眾人了。

是他這個罪魁禍首引起來的禍端,而且如今顧長舟還昏迷不醒,他甚至有些擔心,醒來後是不是也與他那小弟顧蘭舟一般。

如此,他是真真無顏活下去了,也不曉得要如何麵對豐慎兒和李雲舟。

南九盯著他,見他垂淚不語,心下也無法,想著他們的確該死,可也不是現在死!又見如此執迷不悟,不願意再多說,見著向大向二都在,便吩咐道:“找幾個人看緊著些,待到了大唐,將他們個人送回各家。”

這樣不聽叮囑的人,她是斷然不敢留了,縱然是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一點組織精神都沒有,行事全憑著自己的喜好不顧他人,如此不負責任。

她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這話,無疑比讓他們死還要讓他們難受。

他們素來都是眾人千金所求一筆之人,如今卻明晃晃地被南九嫌棄。

孤傲了一輩子的人,哪裏受得了這打擊?

可南九給了話,向大向二心裏雖然也埋怨他們惹了這樣的禍事,不願意見到他們,但還是找了人過來,將他們拽起來,讓人看著。

也是連帶著他們這幾人,其他畫師也沒少叫船上的其他人責備。

雖沒有明說出口,可是大家的眼神和行動卻代表了一切。

也是,他們又能怨什麼?此舉害得大家得罪的不是一個人一個家族,而是整整一個國。

餘下的幾天裏,豐珣等人幾次求見,南九都不曾應,好在那顧長舟夢魘了三日,總算好起來,南九隻將他安排到了別處去住著,省得跟著這幫呆子在一起久了,腦子也成了一根筋。

轉眼,已經過了五六天。

南九日日都在房間裏看書,全是從易風那裏收刮來的,他雖是個粗糙漢子,但到底是識字的,因此手裏存了各種兵書,這水戰的自然也不少。

萬雄和易風見她這樣廢寢忘食地看,隻覺得有些臨時抱佛腳了,便勸著:“如今事已惹了,你現在看哪裏來得及?還不如想想法子,這些日子著實安靜得太過於詭異了些。”

“是啊,都這麼些天了,便是他們的鴿子飛得慢了些,但這千裏馬總歸不能沒有吧?都這麼幾天了安安靜靜的,我就怕是在前頭等著咱們,後麵又使了人,好將咱們圍在中間抓了去。”南九放下書本,轉手拾起謝上弦剛送上來的茶盅,憂心忡忡。

多半是跟著南九時間久了,眾人也如她一般,變得憂心忡忡起來,即便是那粗枝大葉的易風。

若是從前,他隻怕覺得既然這一路都暢通無阻,想來這後麵半日的行程,也是安安全全的。

可現在他卻是最擔心:“隻怕這些天裏,已經將小姐的祖上八大都扒得清清楚楚,他們若去鄴州,隻怕是……”

這也是南九心底最擔心的事情。

不過除了周敬安之外,旁人不可能去這麼幹,自己是觸碰了青國的底線,但還沒有讓他們去連罪自己家人朋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