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裏像是個做苦活的人該有的細嫩?也不曉得雪娘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不該是個聰明無敵,又擅長與謀算,心機深重的女人?如今則反而如此衝動,還是她已經陷入了絕境裏,無路可走,所以即便曉得此番回蜃海樓冒著要命的危險,但也隻能來。
所以她帶走的那些財寶,果然如同自己所預想的那般沒有守住?
南九心中疑問不少。
而雪娘聽到南九這話,雖看似不經意的一句,但卻叫她心頭一跳,急忙解釋著:“見著大戶人家的丫鬟都這麼行禮,見得多也就學會了。”
阿綃卻是因南九的話,眼下看著細皮嫩肉的雪娘,的確不太像是個苦日子裏熬出來的姑娘。
南九則聽到她的回答後,微微笑了笑,並未表露出什麼。隻讓她跟著阿綃都坐了,有丫鬟送了茶水進來,連同雪娘也有一盅,南九看著她那捧著茶盅喝茶的模樣,一手捧著茶盅,一手用袖子擋住半張臉……
試問,哪個窮苦人家的姑娘喝茶能這樣講究?
她也懶得再去試探了,隻給了謝上弦一個眼神。
當即謝上弦便起身走過去,將雪娘的肩膀按住。
雪娘正是不解?忽然聽得頭頂傳來南九的聲音,“其實我一直都相信,世間可能還有一個和我長得十分相似的人,甚至都不是親姐妹。所以看到你的時候,我還真願意相信,你就是阿綃口裏的那個可憐姑娘阿巽。但是……”她說到這裏,話音陡然一轉,目光鎖視著麵色驚慌錯愕的雪娘。
雪娘急得嘴唇都在發抖,“你,你說什麼,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少在這裏裝蒜,黑雲堡攻打龍家的那會兒,小姐就在堡裏用千裏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你,你還敢狡辯。”謝上弦沒了耐性,也覺得難就太小心了,這明顯就是那個狡猾的雪娘,難道還能認錯麼?
幹嘛白白與她浪費時間?
雪娘急得辯解道:“方才小姐也說了,她是相信世間有著相似麵孔的……”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聽南九的聲音繼續響起,“是啊,可是你這也太巧合了,不管是你方才行禮還是剛剛喝茶的儀態,都是有著一定考究的,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哪裏會懂得?還有你這細皮嫩肉的,能下河采菱角?”
雲阿綃聽到南九的這話,原本一直相信她是個可憐女子,甚至方才聽出南九的懷疑,心裏還有意維護的,可現在看到她細嫩嫩的手,還有剛才喝茶的模樣,比自己的都要淑女,身上流露出來的儀態,像是那些大戶刃人家的小姐夫人們一般。
於是倏然起身,眯著雙眼朝她傾身靠近過去,緊緊盯著雪娘的臉。
雪娘心都在顫抖著,張著嘴想要解釋,但雲阿綃根本就沒給她機會開口,她隻覺得被粗魯地一把抓過去,隨即她的手就朝自己的臉上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