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滿心的歡喜都是來自於這個即將出生的兒子身上。
幾個閨女如今被他帶回來的那些年禮分了注意力,也沒留意花二當家在說什麼,隻是花娘子聽得越發緊張,手心裏都滿是冷汗。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相公已經認定是個兒子了,可若是到時候自己生出的是個女兒,那相公……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隻捧著那蜜餞起身,想要出去吹一吹風。
花二當家見了,連將她喚住,“你作甚?外頭都是霜花,濕漉漉的,小心腳下滑了,摔著咱兒子。”
花娘子剛邁出去的腳步隻得硬生生地頓住,重新坐了下來。
花二當家滿心喜悅地期待著兒子趕緊出生,這廂見她坐下,便過來幫忙打開蜜餞,讓她快些吃。
幾個姑娘被這酸甜的香味吸引過來,但是卻不敢上前一步,隻眼饞地看著,好不可憐。
花娘子看在眼裏,忍不住抓了一小把,喊了花大姐過來,“大姐,拿去分個妹妹們。”
花大姐滿是歡喜,忙接了過去,幾個妹妹也尾隨著她跟著追了出去。
屋子裏一下沒了旁人,也就剩下他們夫妻二人了。花娘子細細嚼著那蜜餞,是真的香,又酸又甜,難怪外頭都說這蜃海樓送的都是好東西呢!
隨著那酸甜的香味在嘴裏攪動,她也不曉得哪裏來的膽量,試探性地朝花二當家問道:“相公,若我這肚子還不真氣,生的還是個丫頭片……”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花二當家不容否定的口氣給打斷了,“胡說,就是兒子,你不是喜歡吃酸的麼?我問了好幾個人嫂子,都說酸兒辣女,那會兒他們生小子之前,也是喜歡吃酸的。”
花娘子不敢說,她是騙他的,自己其實更喜歡吃辣的。
而這口中原本酸酸甜甜的味道,忽然引得她有些反胃了。
但見著花二當家滿懷的期待,她硬是給忍了下來。
晚上似又更冷了許多,幸好這寨子上下有用不完的石炭,屋子裏燒得暖烘烘的,幾個巡邏的小子趁著打更的功夫,也順便喊著,讓莫要緊閉門窗。
畢竟這石碳是有毒氣的,若是不透氣,會要人命的。
這打更的小子們才走,花娘子又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不像是相公的,便讓花大姐去瞧。
不想竟然是樊娘,但見她拿著一大堆東西來,進門就塞給花大姐和花二姐,一麵朝裏走,朝著床沿上坐著做繡活的花娘子道:“我家月下在蜃海樓,許多東西她是用不上了,我們當家的又是大老粗,這些精細的東西給他著實浪費了,不如給姐兒她們。”
花娘子連起身請她坐下,喊了花三姐去倒茶,一麵朝樊娘道謝,“每次都要占嫂子的便宜,實在是不好意思,您往後別再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