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息聽到她這滿腹的自責,心中不解又無奈,“阿九,你怎麼會這樣想?這是你一個老百姓所能考慮的問題麼?”這都是朝廷的問題。
一時忍不住自責,莫不是這往日給阿九身上的擔子太重了,以至於現在她滿身的責任感。
於是便道:“阿九,即便是這次天花傳染比咱們預計的還要厲害,可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都是那些不作為的官員以及朝廷的不力而造成的,你也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罷了,你和他們也是一樣的。”
所以外麵不管有多少老百姓因這天花被奪了性命,與阿九又有什麼關係呢?
南九搖著頭,不一樣的,她是從後世那個科技醫療條件都十分發達的地方來的,可是她的到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價值。
她就想,現在自己做點什麼?才能不枉為一個穿越者?
墨痕息見她搖頭,越發擔心起來,鬆開摟住她的雙臂,扶著她的肩膀將她麵對著自己,“我知曉阿九從小便與別人不一樣,阿九是個極其重情重義,且有責任感的人,可是阿九不能因為你一直這樣要強,現在就該把這過錯算到你的頭上去,何況這是天災,朝廷也是沒有辦法的。”
但他這話,此刻的南九能聽進去幾分呢?心裏終究還是自責,到了那快要吃年夜飯的時候,竟然發熱起來,這可將墨痕息和謝上弦都嚇著了,生怕她是染了天花。
幸好一碗藥下去,她便恢複了過來,隻是此刻已經過了年夜飯的事情,窗外雖也有鞭炮聲響,甚至還有朵朵燦爛的煙花從窗外的夜空裏絢爛地綻開。
南九見了,朝著窗外的煙花指了指,“這是流星工坊裏做出來的,倘若沒這檔子事情,還打算弄去天水州的州府賺一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索性就給分給樓裏的人各家各戶了,今年過年本就委屈了大家,隻能讓大家宅在家中,如此這煙花也算是困境中的一縷亮光吧。
她與墨痕息補了年夜飯,憶起小時候過年殺年豬遇著紅沙的那一年,各家各戶都出了事情,因此便也提起了李雲舟與那李少棠兩家。
李少棠因當時參與了王爺們的黨派,所以最後被打發到個偏遠之地。
“也不曉得他阿娘如今身體怎樣了?”當年逃難,村裏的人死的死,逃得逃,舊人太少了。
而隨著歲月推移,便越來越少了,那所沈剩下的,不免是越叫人掛念。
這李少棠墨痕息並沒有什麼消息,“當日他離開之時,我和小白去送了,隻是他為了避嫌,當時我們並沒有見到人。原本以為過了這些風波,他會來消息的。”但是沒想到這李少棠像是鐵了心不再打算與之來往一般,竟然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南九其實也不意外,李少棠原本是村子裏的天之驕子,哪裏曉得這風水輪流,他最落魄的時候,還是由著南九他們所救,他性子自來就是那樣,不願意再來往,倒也實屬正常,於是也沒再多糾結了,隻問道:“那雲舟那邊怎樣?不知道慎兒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