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日地陷來得忽然,好多人就在那眨眼間沒了。

這不是個好事情,朝廷也怕有心之人借此擾亂朝綱,禍亂百姓,所以很快就嚴查了,不許多提此事。

南九聽得這話,不免是有些擔心起來,“幾時的事情,為何不曾聽景瀾他們提起過?”

“丟了親人的人家,多半都不信自己親人當時就在那裏,何況他們那麼多人,總不可能都住在客棧裏吧?所以我想景瀾他們不提,是因為不想因為這些不確定的事情讓你們多想。”

這話南九倒是也理解,就如同過了這麼多年,大家都不願意相信阿爹死在了戰場上,隻當他在外斷了音訊而已。

這樣,大家心裏到底還算是有個盼頭。

可是這件事情既然提起來了,南九就不得不去多想,回頭便讓風鬼月去蓬萊城,問他這都城地陷的事情。

接下來一忙,不免將事情忘記了個徹底,直至風鬼月第二日回來,交給她一封信,拆開瞧了,當時整個人就傻。

謝上弦見她神色不對勁,身體也顫顫欲倒,連上去扶著,“小姐怎了?”

南九把信箋遞給她,“你,你幫我燒了吧。”然後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謝上弦應了聲,接過信箋,看到上麵的內容,也有些驚住了,然後不敢有半分猶豫,連忙點燃火折子,把信箋燒了個幹淨。

看著神色蒼白的南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擔心不已,“小姐,天災人禍,最是難防,您看開些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九便覺得眼睛酸澀脹痛,隨後雙手捂著臉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原來當時姑姑一家就住在那發生地陷的一處客棧裏,早一天前,墨痕息和南慕白還過去,讓姑姑一家搬去他們買的宅子裏一起住。

但是姑姑和姑父覺得,這樣不好。

如今謝舞月已經嫁作人婦,他們若是還要靠南家,怕朱家那邊瞧不上謝舞月,覺得她婆家立不起來,本來謝姑父的腿腳又不大好。

因此給拒絕了,隻托墨痕息和南慕白幫忙找一處小些相對也便宜的院子。

兩人不好勉強他們一定要搬過去,隻好作罷,答應了給找房子。

哪裏曉得第二天就得了噩耗。

趕巧謝舞月在朱家得了這個噩耗,當時就驚動了胎氣,然後發生了難產。

聽著產婆說,倘若不要孩子,大人是能救的,可是當時謝家一家子都死在了地陷之中,南九他們又杳無音信,對於初到大唐都城的朱家來說,想要快速跟本地人結交,並且攀上關係,結親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然後就去母留子。

南慕白和墨痕息找上門去替謝舞月討公道的時候,卻因他倆的身份尷尬,朱家又剛攀上了本地的人家,對方還是朝中貴臣,所以這樁管事兩人也沒辦法。

畢竟謝舞月難產的事情不好查,謝家一家三口又死於地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