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男女之間最直接的交流。”
他說著,將她壓住,她仿佛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無聲地由他親吻和撫摩。
淚水緩緩地流著,她沒有任何輕微的呢喃,而他是那樣凶猛地在她身上衝撞,即使在最後的時刻,也不曾發出低叫的聲音。當他達到了自己想要的高潮,些許疲憊地靠在床上。
“玉林。”她惆悵地呼喚。
“什麼?”他凝神望著她。
“你能夠忘記過去嗎?”
“我們無法回到過去,又為什麼要梗梗於懷?”
“你想過我們的將來嗎?”
“順其自然。任何時候,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帶著敷衍的意味。
她凝視他冷漠的表情,心頭一片悵然。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是把沉重的問題丟給自己。
如今,她也許不再期待轟轟烈烈,如火如荼的愛情,她希望將浪漫的情懷轉化為一種牢不可破的親情。
可是,她能夠無視他冷漠的感情嗎?而他又能夠放下過去,給予她想要的未來嗎?
“玉林,你怪我嗎?”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當我成為父親,我才明白,父親對女兒的愛是現實的。”
“玉林,其實,我爸爸並不是一個現實的人。”
“是我太現實?”
“你還在怪他?”
“我了解一位父親的苦衷,他隻是希望你衣食無憂。”
“我可以獨立,我爸爸隻是——”
他不無厭煩地打斷她,用冰冷的語調對她說:“是的,每一個女人都應該獨立,一個男人需要贍養自己的父母,需要撫養自己的兒女,沒有責任和義務去負擔女人的全部,可是,傳統的思想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我們無法改變。”
一股幽怨的情緒在她心間漫溢,八年的感情已經冰封在沉痛的記憶中,也許,他心裏不再有一絲一毫纏綿的愛意。
他用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玉汝,我不會給你負擔,男人不會帶著過去的傷痛和女人上床。”他的聲音極為低沉,幹啞的喉嚨帶著傷痛的意味。
他帶她走進客廳,將她安置在沙發上,悄悄為她遞上茶水。
他再度點燃一支香煙,沉悶地吸著。
玉汝靜靜地喝茶,茶香氤氳,心頭卻是攏不住的憂傷。她靜靜地凝視他,他吸煙的神態中帶著頹靡的意味。他仿佛在體會八年前那失意的痛楚,可是,她卻不知該如何給他撫慰。
他抬起頭注視客廳牆壁上那幅字畫,用低沉的聲音說:“玉汝,看看那張字畫。”
她緩慢地抬起頭,跟隨他的視線注視著那張靜默的字畫。
一個“緣”字仿佛再度激起她心中纏綿的愛戀。那些揮灑如飛的毛筆字,讓她回到了記憶之河舒緩的旋律中。
“這是我一位朋友生前最珍貴的字畫,他把它贈給了我。”
玉汝凝視他深沉的表情,輕聲詢問:“這副字畫很珍貴?”
“不是因為它價格不菲,而是因為它字裏行間深刻的涵義。”
在他深邃的視線中,她的感情再度沉陷。時間改變了一切,時間讓這個深沉的男人變的滄桑,時間讓這個熱烈的男人變的冷酷,可是,時間卻無法帶走他對於感情的希冀。
男人從來都無法像女人一樣用淚水宣泄心中的傷痛,也許,正因為如此,男人對痛的體驗會比女人更加深刻。她再一次在心中寬宥了他。
“玉林,我感覺你很疲憊。”
“是啊,我已經是一個父親了。”他感歎似的說。
他低頭喝茶,一副沉思的表情。他儼如一片靜止的浮雲,讓她惆悵。她不想追問他是否愛她,八年來,他仿佛一個頑固的傷痕永遠橫亙於她的靈魂世界。她依然愛他,這已經足夠了。
“玉林。”她試圖靠近他,或者,期待著他深情的凝視,他喝一口茶水,沉聲說:“我該去機場了。”
他們一同走出去,他在樓下的車位打開車門,她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在小區門前將車停下,看著她走下車中。
她望著他的汽車緩緩地離開了視線,眼神逐漸變的模糊。
纏綿的傷口再一次洶湧,為什麼,與他近在咫尺,卻如同相隔天涯?為什麼,她感覺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失去他?她害怕這八年的追悔換來的隻是再一次的離別。她不知道,他們再一次的聚合是上天的眷顧還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