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對頭
裴十四追出大廳，沒看見龍菲菲的人影。他四下裏一望，肖飛柏也不在。他冷笑了一聲，打開手機的監控係統，點了一下肖飛柏的人頭影像。
在別墅頂層可作三百六十度俯視整座小島的透明壁旋餐廳裏，性感的意大利女歌手正以充滿挑逗性的嗓音低哼著情歌，不時做出種種迷人的姿態。肖飛柏麵對著龍菲菲，竟不敢直視龍菲菲的眸子。相較之下，龍菲菲卻顯得自在得多，她不時俯過身來，腦袋和肖飛柏親昵地靠攏。不知肖飛柏說了句什麼，引得龍菲菲咯咯嬌笑起來，一時花枝亂顫，眾人為之側目。
肖飛柏自然也跟著微笑，隻覺得置身餐廳，竟有種春風駘蕩的感覺。
“叮！”杯子相碰，裏麵的香檳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龍菲菲一口喝掉美酒，慵懶地將腰舒展開來，展現了上半身極其迷人的線條後，右手掩著唇打了個嗬欠。
“累了？”肖飛柏體貼地問道，“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才不要，阿飛，我和你好不容易相聚一次，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麼？”龍菲菲大發嬌嗔。
“沒有！沒有！”肖飛柏亂搖雙手，“我怎麼會？我隻是擔心你。”
龍菲菲咯咯笑了起來，忽然凝目注視著肖飛柏，幽幽地歎了口氣：“阿飛，為什麼我愛的人不是你？”
這幾個字仿佛一支利箭射中了肖飛柏的要穴，讓他從莫名的欣然與惘然裏瞬間掉回了冰冷的現實之中。他身形微微一晃，終於慢慢把持住了自己浮浮蕩蕩的心情，燦然一笑：“有我喜歡你就夠了。”
龍菲菲的身軀也是一震，她緊緊地咬了一下雙唇，雙眸微微發紅，良久，她伸出右手，覆在肖飛柏的手背上：“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唉，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來，為這些年我們受的情傷幹杯！”她豪爽地一把抄起酒杯。
肖飛柏卻沒有動靜：“豆豆，你喝得不少了。”
“怎麼？”龍菲菲俏眼一瞪，雖瞋視亦有情，“愛情不如意，難道連喝酒也不能盡興？”
“誰說不能盡興？”裴十四一下子坐在龍菲菲身邊，“他不陪你，我陪你！龍小姐，請！”
龍菲菲鄙夷地斜了裴十四一眼：“你？”
“怎麼？”當著肖飛柏的麵，一向自稱為女人殺手的裴十四有些下不去麵子，“我還不夠格麼？”
沒想到龍菲菲毫不客氣：“不好意思的很，你還真不夠格！”
裴十四沉下了臉：“我哪裏不夠格？”
龍菲菲自己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沒有回答裴十四的話。
裴十四一把抓住龍菲菲的手腕：“你說！今天你要是不說個明白，新仇舊恨我們一起清算！”
“新仇舊恨？”龍菲菲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她一直笑一直笑，笑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你笑什麼？”裴十四懷抱雙臂，冷冷地盯著龍菲菲。
“你好好笑哦！”龍菲菲伸出手指，在裴十四的額頭輕輕點了一下，“唉，你和我算，算什麼呢？不會算殺父之仇吧？”
她一句話就點破了裴十四和她之間的關係，裴十四並不意外，反而鬆了口氣，這樣更好，他就是要這樣的效果。若是能夠在龍菲菲得知真相的情況下再把這個女人壓住，那種感覺才叫做無敵呢！
裴十四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地抬起眸子：“那麼，你是來報仇的？”
“是啊！”龍菲菲亦真亦假地望著裴十四，“想知道我的報仇計劃嗎？”
“想！”裴十四毫不掩飾。
“我要勾引你，讓你成為我的裙下之臣，然後狠狠地甩了你。哈哈，想象一下，十四少，你的餘生都將活在對我的思念之中。道是無情卻有情，從來最苦是相思。裴十四，那時候你食不知味寢不安席，為情煎熬一生。哈哈，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啪啪啪！
裴十四鼓起掌來：“精彩精彩！我從不知道情也能殺人。”
“殺人？殺人有什麼意思？”龍菲菲撇撇嘴，一副對方老土的樣子，“是傷人！傷人心肝脾肺腎，偏偏勝在無形，藥石無效！”
裴十四忽然一把摟住了龍菲菲的腰身：“光說不練有什麼意思？既然要勾引我，你該知道我最喜好什麼了。告訴我，你的香閨在哪裏？”
龍菲菲皺了皺眉頭，似乎在竭力忍受著裴十四，俏目眨了眨，她望著肖飛柏皺了皺鼻頭，用純正的意大利語問道：“阿飛，你確定這個乏味的男人真的是裴十四嗎？是我小時候迷戀過的家夥麼？”
肖飛柏含笑點了點頭：“如假包換！”他的意大利語居然也說得很地道。
裴十四聽不懂，他怒視著肖飛柏：“你們在說什麼？”
“不要告訴他。”龍菲菲警告地盯了肖飛柏一眼。
肖飛柏歎了口氣：“豆豆，你知道我不能。”他把龍菲菲的話翻譯成中文。
裴十四勃然變色，乏味？他！
“走！”他一把拉起龍菲菲。
“做什麼？”龍菲菲用巧妙的手法掙脫了開去，譏誚地說道，“十四少，你真的以為你的下半身就這麼有魅力嗎？你不知道和上手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嗎？嘖嘖，十四少，我覺得你真可憐呢！”
“可憐？”裴十四拚命隱忍著怒氣。
“是啊！”龍菲菲對裴十四的憤怒視而不見，“這麼多年來，你隻知道像野獸一樣向女人那個地方衝刺，獲取最低級的感官娛樂。卻從來沒有真正地領略到靈肉合一的美妙境界。你說你可憐不可憐？”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龍菲菲指了指椅子，示意裴十四坐下。
裴十四愣了一下，想要不坐，卻又不甘心就這麼不戰而敗。可是就這麼坐下去，又顯得他很聽這個女人的話似的。
“十四哥！”肖飛柏拉著他坐在了椅子上，抬眼望向龍菲菲，“豆豆，你們就不要再鬥嘴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三個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難道我們不該好好珍惜嗎？”
他此言一出，本以為能夠打動兩人。卻不料兩人居然難得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同時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你們……”肖飛柏氣結。
“要我妥協很容易，隻要她做我的戀人。”裴十四很大男人主義地開口，那紆尊降貴的樣子好像給了龍菲菲天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