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兵敗如山倒
“是野利安多所屬兩千部族軍,他們前麵的金城步兵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增加了一倍,而且全部換成了那嶽飛新軍旅的步兵……”
“我知道是野利安多的人,他麾下兩千人是部族軍,戰力相對要弱,且這些天沒有劫掠到什麼財物,人心不穩,所以讓他們一直在側麵打秋風,隻做小打小鬧的佯攻。”
“野利安多這個混蛋,即使對麵金城兵力增多,可是為何如此輕易便潰退了……傳我命令,讓他們向前……死都要給我向前,絕對不能後撤。”
“告訴野利安多,他要是敢再繼續後退,我就殺了他,回去之後滅了他部族。”
嘴裏麵雖然這樣說,但是仁多寶忠心中清楚,以部族軍的戰鬥意誌和如今的軍心士氣,能夠擊戰兩個多時辰,顯然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而對方那位年輕的金城大將嶽飛顯然已經看出了這支部族軍的弱點,所以有針對性的進行了戰術調整。
而且為了麻痹自己,對方的這種調整竟然是一點一點的完成的。
雖然戰場已經有些混亂,且視野不輕了,但是對方竟然能夠逃開自己的眼睛。
仁多寶忠心中清楚,嶽飛能夠做成此事,這得需要對戰場形勢的把握達到何等細微的程度,且每次命令的時機和調動軍隊的數量精準到何等程度。
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果然,那金城王沒有讓那資格更老的天武軍團長周成武指揮這場大戰,甚至沒有將距離此地不遠的防線上張叔夜調過來對付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
仁多寶忠心中暗忖不已,卻是一臉的慘淡,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隻是盯著嶽飛本人,卻是忽略了嶽飛是那位深不可測、甚至從未有過一敗的金城王特意派來的。
與此同時,仁多寶忠忽然後悔自己不該將那野利安多的兩千部族軍放得距離自己太遠。
這看似突然,但其實是因為嶽飛調兵和排兵布陣明顯技高一籌的表現。
這樣的結果是有著必然的因素。
如今卻令得仁多寶忠措手不及。
仁多寶忠不知道的是,嶽飛能夠做到這一點,固然是因為對戰場的把控和排兵布陣的水平精湛,但卻也與他手中拿著的望遠鏡有關,相比仁多寶忠能夠更清晰的看清戰場的情況。
要知道,戰場足有兩三裏寬,如今又到了傍晚,等到仁多寶忠看清楚變化的時候,左邊側翼的兩千部族軍卻已經開始潰退。
至於仁多寶忠剛才以野利安多的死和威脅要滅了其部族的一係列命令更是來不及了。
因為,軍隊已經退後,暴露出的防線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直接影響到了旁邊友軍的戰意士氣。
連鎖反應之下,如同潮水一般的潰敗從西夏軍隊左翼開始大範圍出現,逐步蔓延整個戰場。
而嶽飛早在第一時間,便下達了讓身邊充當預備隊的新軍旅騎兵一營向西夏騎兵左翼衝擊的命令。
仁多寶忠還想垂死掙紮,也急忙調集身邊最後一千鐵鷂子騎兵從側翼穿插而上,試圖擋住金城軍隊的攻擊。
然而,這些都已經注定徒勞無功,因為嶽飛緊接著親率一千騎兵朝著這邊疾衝而來。
仁多寶忠也聲嘶力竭的發出命令,試圖令其他軍隊與野利安多的部族軍隊拉開距離,重新組織起嚴密的防守,卻仍然為時已晚。
潰敗的軍勢與自己直屬的部隊已經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
所謂兵敗如山倒,雪崩的形成,往往是由一片雪的傾倒造成的。
夜空中流過火光,剩下的便是不斷的整軍、不斷的廝殺了。
金城一方軍隊猶如怒濤一般的攻勢,朝著還未徹底崩潰的西夏軍隊碾壓過來.
仁多寶忠臉色蒼白的看著崩潰的大軍,他們驚慌的拚命奔逃,甚至將他身邊還在堅守崗位的親兵衝散,完全已經成了喪家之犬。
他派去的心腹帶著他一部分親兵還想殺人督戰,結果連督戰的人也都被瞬間淹沒,不得不跟著往後逃走。
旁邊的親兵統領聲音發抖的勸道:“大帥,卑職帶人護著大帥翻山撤逃吧,卑職看見不少兄弟都已經翻山逃走,到時大帥再聚攏一部分大軍,我們繞到東邊防線外麵,與那邊的三萬大軍彙合,再報仇雪恨。”
“逃跑?”仁多寶忠一臉絕望和慘淡,苦澀的說道,“你們以為對方會在山上和山後沒有準備。那近萬義軍始終沒有出現,就算翻山逃走,等精疲力盡之時,隨便一個義軍便會將我等俘虜或者殺死,我們又能跑掉幾個。”
那親兵統領不知道說什麼,索性帶著一眾親兵跪下道:“卑職誓死跟著大帥。”
仁多寶忠一臉的不甘,環目看向整個戰場,妄圖看出一些希望,但卻更加絕望更加失望了。
此時,完全喪失鬥誌的西夏士兵驚慌失措,在戰場上瘋狂嚎叫奔跑,兵器鎧甲頭盔丟得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