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說是妾室所生,區區庶女,也值得放在心上?”老夫人攥著佛珠,“不過,既然她要嫁給攝政王,那也不能隻是個庶女。”
雖然還生氣,但老夫人的話確實提醒了蘇安淮,謝臨川再是庶出,也是皇室宗親,又大權在握,蘇梨妾室庶女的身份的確不合適。
“我去同夫人說一聲,讓她尋個由頭將蘇梨的身份抬一抬便是。”蘇安淮軟了下來,隨即又看向老夫人問道,“娘這次回來待多久?”
以往老夫人也回來過一兩次,匆匆來匆匆走,沒有多過停留。
“隨太後來,自是隨太後走。”蘇老夫人不願與他多費口舌,道了句乏了便催他離開。
離開時,蘇安淮已經沒什麼氣性了,但回到和沁園看見張氏伏在案邊抄寫經文,又不覺煩躁起來。
“這麼晚了還抄這東西做什麼?”他走上前一把奪過張氏手裏的筆扔到一旁。
“今兒多抄一些,明日就能少抄一些了。”張氏從善如流,在他手邊坐下,給他倒茶。
“娘不過隨口一說,你還真當回事?”蘇安淮送茶入口,心裏湧起不滿。
張氏溫柔地替他揉肩捏背,歎一聲道:“娘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抄就抄吧。我知道她對我不滿意,覺得我沒有照顧好硯寬和玉暖。可生我的氣歸生我的氣,若我真聽了老爺你的話,沒有把經書送過去,娘肯定覺得你向著我。”
捏了有一會兒,她坐在蘇安淮的身邊,滿是韻味的鳳眼勾勾地看著老爺,握著他的手,大度道:“老爺流連煙花之地一事傳得沸沸揚揚,我身為你的夫人,縱使嫉妒不甘,含淚忍著便罷。可府上人多口雜,若娘知道此事,必得斥責你。老爺你忙於朝堂,豈能再因後院煩心?”
今日的秋娘一改粗糲,既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蘇安淮剛在老夫人那邊受了委屈,這會兒聽到這些話,又仔細瞧了瞧張氏泛紅的眼角,雖添了些細紋,卻也難掩風姿,不由心動,伸手攬入懷中。
靠在蘇安淮的懷裏,張氏揚起嘴角,男人的手已然不安分,張氏紅著臉推搡道:“今兒不行,娘剛說了我,您就當心疼我,一會兒去墨玉軒瞧瞧。等您回來,我還有事同您說呢。”
又是娘!
蘇安淮心裏不滿,不甘心地收回手,瞥著媚態十足的張氏,心癢癢得緊,煩躁道:“什麼事?”
“蘇梨馬上就要嫁給攝政王了,庶女的身份著實不妥。先前娘不在家,這會兒娘回來了,我想著將蘇梨記在我名下,抬作嫡女,老爺覺得呢?”
“能記在你名下是她的福氣,有何不可?”
蘇安淮冷哼過後越發覺得今日的張氏通曉事理體貼入微,加上張氏的欲拒還羞,便沒有去墨玉軒,倒是在和沁園顛鸞倒鳳春意旖旎。
遠在小園村的蘇梨不知為何噴嚏連連,謝臨川替她披上大衫才好一些。
“這麼晚了,經書便明日再抄吧。”見她揉鼻子的嬌憨模樣,謝臨川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沒有去逗弄她。
“天都這麼晚了嗎?”蘇梨看向窗外,後知後覺地一陣疲憊,“也好,王爺也早些休息。”
話雖這麼說,但蘇梨回房並沒有睡下,而是讓綠蟻拿來賬簿,點亮燈燭,算算她還有多少現銀。
梨霜院沒多少錢,馬上太後壽辰賀禮也不能寒磣,長此以往不久就要入不敷出了。
她得賺錢!用錢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