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聲讓白故打了個激靈,少年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取了更多的夾雜著大量骨骼泥土將身後通道堵了個嚴嚴實實,雙手元氣纏繞化作兩條大江,對著麵前的泥土上下翻飛,硬生生掘出一個兩尺來長的洞口,隱現天光。
別說,紅豺欺負冥虎師傅那一招著實好用。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不龜縮一下都對不起冥虎師傅的教導,反正從最開始進了這個秘境,白故就壓根沒想奪什麼機緣,活著就夠了。
這破地方的高手紮堆,一個個都是三境起步,自己一個二境巔峰的小脆皮還是別去湊這種容易弄丟性命的熱鬧了。
從心而動,方得始終。
相比較白故身上髒兮兮的一塊一塊泥土粘連,少年的眼神卻是清亮無比,臨時掘洞並不是一個瘋狂的決定。回春訣一遍又一遍的衝刷和左手腕上的骨鐲清涼意味一直在保持白故的清醒,所以白故目前挖出的小小隧道無論是距離還是方向都和他預料的並無二致。
白故小心翼翼探出頭去迅速看了一圈,嗖地又把頭縮了回去。
好半天才在悉悉索索的聲音中,帶著一身五顏六色的碎骨頭渣子和泥土跳了出來,此地正是那三獸之前預謀埋伏他的地方,隻不過被埋伏的人尚且好好的,埋伏者卻是兩個重傷一個生死不知。
拍了拍身上泥土和碎骨,白故雙手勁力一吐將那洞口掩埋,耳聽得身後劈裏啪啦打的正是不可開交,便搬開幾塊碎石,探出半張臉去。
隻見那名叫邢千越的青年此時身後竟漂浮著一尊淡黑色神像,麵目猙獰,手持兩把纏繞黑色雷霆的降魔杵,一舉一動皆是力大無窮,動作卻是和身前少年一模一樣,和身邊長發少女一起正和那獨角青年打的不可開交。
白故輕咦一聲,那正是在進入秘境之前時自己看到的五陽門的天驕,二人不是一個宗門的嘛,眼前這架勢明擺著是下了死手,不知二人究竟有何仇怨,不過那二人雙目皆是猩紅無比,一看便是被此地詭異氣息影響至深。
目光一轉,少年倒是看到了不遠處那攤在山腳下的生死不知的食煙隼,此時那隼獸卻是發出了一聲長長呻吟聲,眼看著就要清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把它打成這樣子的,不過這畜生之前正是先手埋伏自己的那隻,白故雖然是一個講究生靈平等的人,畢竟他連自己究竟是妖獸還是人都不知道,但是白故絕不是一個你打了我我還能忍氣吞聲以德報怨的聖人。
要命的活計,聖人估計都不會這般。
那便……趁他病,要他命。
一念至此,白故又回頭看了一眼,王耒和那持弓少女不知何時也加入了戰團,正是四打一的局麵,那獨角少年已是怒吼一聲召喚出了大片烏雲,整個場麵皆是雷霆爆響,極為刺目。
白故繞了個大彎,腳下逐龍步卻是在每一步皆是孤踏陰山的短暫爆氣,借著無數大塊岩石的掩護隻兩個呼吸便跨越了十數丈距離奔襲至食煙隼麵前!
那食煙隼剛剛醒轉,腦袋上的疼痛一瞬間讓他慘嚎出聲,眼前被自己腦袋上的血跡糊了個嚴嚴實實,便強忍著疼痛,從爪上的一個金色圓環中取出一個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小瓶,掰開瓶塞就往自己腦袋上倒了許多青綠色的粘稠液體。
感受著傷處傳來的清涼感覺,食煙隼長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隼獸隻感覺手裏一空,那還有大半瓶的藥膏便從手中消失不見,脖頸處羽翎一炸,麵前有人!
食煙隼猛然抬頭“等……”
艱難張開雙目的食煙隼,隻看到一張烏漆嘛黑的麵龐,唯有一口白牙笑得極為燦爛,便再度陷入了黑暗。
隻不過這次,怕是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