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故驚了,紅豺更驚。
顧不得那邊的封小小,一個健步湊過來想要知道更多,但那少女的目光就這麼轉到紅豺臉上直直盯著他,不歡迎的意味極其濃厚。
紅豺也是個厚臉皮的,也就這麼直直盯著那少女,看的少女手指微動,輕呼了一口氣。
想砍人。
見勢不妙的封小小已是拳打腳踢地將紅豺趕到一邊,眼看著這少女就是有什麼秘密想要跟白故分享,紅豺這隻憨狗過去純粹就是添亂。
眾人隻道紅豺是好奇,實際上白故這個已經把紅豺摸透了的才知道,這憨狗腦子轉的比誰都快,這時候必然已經腦補出了一場夫妻本是敵人卻相戀,世俗不容,背井離鄉,拋下大兒養大女兒直至今天兄妹相見的大戲。
如果不是也差不多了。
看那傻狗猥瑣中帶著些憐憫的眼神就知道。
白故抬起頭,驚訝地發現,自己對於得到父親的消息卻沒有什麼興趣,或者說,自己的記憶中壓根就沒有所謂的父親的形象。
硬說有,那便是銀背妖王那個呼來喝去下手賊重的大嗓門。
撓了撓頭,直起身來對著少女又行了一禮。
“還望女俠能將有關於我父親的事……告訴我。”
看著眼前這個一絲不苟行禮的少年,燕爾居然稍微踟躕了一下。背上伏稻還在隔著布條傳來一陣陣冰寒的氣息,讓她想起了那個大言不慚最後讓他師兄來給自己祛除妖氣的青年。
果然,父親如此吊兒郎當,兒子合該靠譜一些。
隻不過二人年紀卻是有些……想到這裏,燕爾眯了眯眼,那吊兒郎當的青年可真是風流不羈,眼前這少年和其母必然因為這年歲不大的書生吃了不少苦罷。
原本路上李固窮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就這麼在少女的腦補中毀於一旦。
已是和子路到了平安鎮不遠的書生,冥冥中打了個哆嗦,環顧了一圈,嘟囔著什麼“神佛勿怪,又是哪家少女惦記在下”之類的輕佻話語繼續慢慢悠悠走在官道上。
想到那書生的輕狂樣子,眼前這少年澄淨的眼眸便有些不敢麵對了。
少女便轉過了頭去,冷冰冰道
“他前幾天受了傷,不過現在好了不少,不用擔心。”
白故咽了口口水,點了下頭。
雖然這少女來曆不明而且張口就認識自己父親,那大概勉強可以算是一夥的,至於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真不知道是不是呢,再加上自己也並不是那麼在意,便,做做樣子吧。
萬一這少女說的是真的,信一點總沒有錯。
雖然這便宜父親來的挺突然的。
一念至此,白故便鬆了口氣,做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燕爾看到白故如此作為,腦海中對李固窮惡感更甚,若非自己傳下來的獨有的觀氣法門,真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固窮壓根就是個孑然一身的年輕書生呢。
這兩人身上的氣勢皆是金黃中透著絲絲白玉般的質地,一看便是一脈相承,這少年尚且擔心自己父親,那書生卻絕口不提自己骨肉。
呸,渣男。
隨著少女心思輪轉,白故卻是有些尷尬,二人間一下子沉默了起來,少年偷偷看了一眼少女。
嗯,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呢。
遠處幾人看這邊已是停了下來,便有封小小拉著一張俏臉緩緩走了過來,看了一眼二人開口道
“之前灰眸青年那手勢乃是妖神殿的招牌,是說:一手天,一手地,十指相扣乃天地混沌,兩個拇指一指妖神殿老祖,一指盤古大神。走的正是天欲滅我我必逆天的滅世道路。”
少女喘了一口氣,雙目撇向了之前那修士逃過去的偏殿大門,隱隱有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