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萬道黑色鎖鏈自地麵暴起,將那燭陰百丈長的身子捆紮地嚴嚴實實。
燭陰怒吼出聲,巨大豎瞳開合間有混沌氣息流轉,將那鎖鏈崩飛大半。
奈何那鎖鏈仿佛自陸韭笑聲而起,源源不絕,崩斷一根便生出三根,轉眼間消消漲漲,又何止萬道?
燭陰眸光閃爍,一隻漆黑豎瞳顏色逐漸變化,一縷灰色的氣機流轉,整個世界便顫了一顫,仿佛灰黑色氣機對此方世界有著莫大殺傷,僅僅是一縷便承載不起。
誰料那半空中盤亙的燭陰身軀猛地一顫,灰色氣機都是虛弱幾分,一隻豎瞳中射出冰冷光芒。
“吾之骨……被奪了……”
那黑色鎖鏈卻是愈加凶狠,更有無數自虛空而起,對著燭陰紫金色身軀爆射而出。
縱使那灰色氣機自體外遊走不停,奈何那鎖鏈無窮無盡,不過幾個呼吸間燭陰便成了一個巨大的繭子,唯餘一個碩大頭顱暴露在外,一隻巨大豎瞳緊盯那爬俯於地的渺小背影,眼中滿是複雜。
陸韭笑聲頓住,動作僵硬地從地上爬起,明明血雨傾盆,身上卻無半分痕跡。
此時青年身上那層黑色薄膜竟冒出滾滾黑煙,與那血雨敷一接觸便冒出嗤嗤的響聲。
陸韭漫步至燭陰身前,直視那比他還高出幾分的巨大豎瞳。
此刻那雙眸子在黑煙的襯托下愈加猩紅,仿佛自深淵而來,滿是暴虐與殺戮之欲。
此時那灰色氣機遊走不定,直直對著陸韭麵門而來,那裹滿渾身的黑煙竟是自發湧起,與那灰黑色氣機於陸韭麵前三寸分庭抗禮,相持不下。
青年麵色如常,俯身對著燭陰輕聲道
“一縷殘魂,誰給你的勇氣跟我叫囂?”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二狗活動著肩膀問白故。
少年脫下了髒兮兮的長袍,此時正是一身月白色中衣盤腿打坐,聞言點了點頭。
方才著實有一陣不似人聲的怪異動靜傳來,似乎是那座不知什麼材質的門戶之後。
如今自己正盡力摸索著體內那柄長劍的用法,如今那柄長劍入體後便依存於自己脊骨之中,任憑白故神魂如何撩撥就是不發一言,唯獨白故存了取劍意願的時候能從腦後脊骨出將其拔出,除此之外,一個臉色都不流露。
高冷萬分,頗有些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氣質。
白故歎了口氣,隻道自己修為低微,縱使身懷重寶,卻無使用之能,實在使人扼腕。
好在秘境一行倒是讓自己發掘了手腕骨鐲的新用法,化雲氣為長劍,鋒利程度較精鐵劍也不遑多讓,還能隨心而散隨意而凝,著實趁手。
好歹多了一點安慰。
拋開此事不談,剛才那名叫二狗的少年一步橫跨九塊青石磚一腳轟擊在那門戶上又接力飄然而回的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險些讓他看花了眼。
饒是自己自小打熬筋骨,肉身爆發力雖說不如紅豺那也是在二境首屈一指的,但是眼前這個少年竟是僅憑肉身之力便能恍若仙人一般飄來飄去舉重若輕,實在是令人驚駭。
雖然盲目轟擊大門有悖於白故謹慎的性格,但是得知自己還未還魂的時候他已經錘了不下十次,還理直氣壯地說即使有事自己也能帶著白故跑掉。
扶額,這兄弟雖然人不錯,但是怎麼又是一個莽夫。
看著他活動筋骨的樣子,想必是要再來一次……嗯……再來億次。
二狗看到白故有些驚訝地眼神,咧嘴一笑道
“這不算什麼,你上你也行。”
白故認真臉
“還請道友教我。”
“誒,什麼教不教的,別這般客氣,白兄弟你力氣夠了,隻不過沒把全身力氣都用上就是了。”
白故還想再問,二狗卻笑嘻嘻得不說了。
少年從地上站起,靠著牆認真思考,時不時看一眼正在活動身子的草鞋少年,眼底逐漸浮現出一點若有所思的意味。
自己明明對於肌體和元氣的控製很是細致了,為何還用不上全身之力呢……
思索間二狗原地蹦躂兩下,已是將筋骨活動開來,在白故探尋的目光中後退幾步,一個助跑便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出,右拳於身側狠狠擺動,狀若瘋魔地錘擊在那大門之上。
那門戶轟然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連帶著整個甬道都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似乎那門戶與整個甬道都是連接在一起的。
再看二狗。
手上力道一卸,腳尖便於門上輕點幾下,整個身體便於空中畫了個弧線輕飄飄落在起跳的位置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一套整體動作賞心悅目,和其黝黑皮膚一身短打的樣子格格不入。
白故目中星河不自覺地流轉開來,二狗身子一僵,轉而一臉迷茫地看向白故道
“白兄弟,為何剛才我有種被人看光了的感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