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過,整個靜止的畫麵顯得有些滑稽且尷尬。
在場還能動彈的生靈被剛剛出場的青年官員整的一愣一愣,雖說這個秘境本著葷素不僅的原則對於所有進來的生靈都能友好的接受。
但是一個身穿官服的人族官員居然來這裏秀存在感?
他就不怕在場的某一個生靈惱火之下一口把它吞了嗎?
尤其那官服還邋裏邋遢鬆鬆垮垮套在身上……你是真的把自己個兒當做個人物了。
但是,目前能回答陸韭的生靈盡皆在那湖麵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行走,別說回答問題,就算給一兩個大耳刮子都有可能為了不引起湖水的注意而賠著笑臉再讓你打兩下。
心境啊……玄奧的東西。
又不沾親帶故還非大能轉世,誰理你?
奈何湖邊灘上的四個人,刨除陸韭之外,兩個半死不活連說話都成問題,還有一個緊張兮兮捂著自己腰間仿佛世上所有人皆是惡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意思。
沒人理他,陸韭有些尷尬,身上的官服紅雲流轉,化作兩道細長鎖鏈托起地上二人。
那林喜因為失血過多又自己不信邪地作死已是徹底昏迷過去,對那鎖鏈卻是半點反應都無,蒼白的臉色以及還在流血的傷口標誌著這個妖神殿的生靈已是臨近死亡的邊緣。
白故相較於其還是好些,稍稍緩了一會之後雖然麵前依舊是天旋地轉,但好歹能稍微辨清方向與事物,那黑色鎖鏈近身的瞬間手掌還硬生生凝出一團朦朧亮光,一掌將那鎖鏈蕩開。
然後沒了支撐手,整個人便直接仰倒了過去。
然後被那黑色鎖鏈托著脖子腋下淩空抬起,宛如一條死魚。
哦不對,這隻還能搶救一下,旁邊那個滿身是血的連呼吸都快沒有了,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死魚。
陸韭眉頭微周,稍稍瞥了一眼不遠處緊張兮兮的陰沉少年,大晉皇室出身的少年便“蹬蹬蹬”退出去好幾步遠,帶著裘皮帽子的帽簷上都多了幾點細密汗珠。
至於嗎?
陸韭心裏暗暗道,長這麼大被人當洪水猛獸還是頭一遭,不過這個一眼嚇退修士的感覺,嘶……
還不賴。
暗爽了一下之後,陸韭仔細大量了一下眼前被懸掛著的二人,身上官袍藍紅交織扭曲,似乎在糾結什麼。
好半天,陸韭歎了口氣。
雖說自己如今得到了不少來曆不明的力量(燭陰:喂!過分了啊!),但是自己說白了還是一個聖人子弟,一個大晉的官員,眼前二人雖說不似什麼好人,但是本著仁愛之心,還是……稍稍救那麼一點。
以天下人為己任的話可不是隻是說說而已!
身體力行比那誇誇其談重要許多。
隻不過如今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大多都是些舌燦蓮花之人,三寸粗的口條能說上個三天三夜不太停歇的,然而本質上卻是一些屍位素餐沽名釣譽之輩。
吾輩羞於與其為伍。
暗暗呸了一聲,陸韭回神,左手抬起遙遙對著二人彈出兩指,便有無數白色匹練般醇厚天地精元自二人全身洗滌過去,就連神魂受創的白故被那醇厚的天地元氣一掃,刺激之下,竟也是回了魂。
失血過多的林喜雖說是醒過來了的,但是那也是天地元氣填補空虛身體的權宜之計,不可長久,就自己這具失血過多的身子,還是要靜養不知道多久才能徹底彌補虧空,身為妖神殿一員,自然有更好的法子……咳咳,這都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