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吃人不吐骨頭的問心湖之下,竟是如此普通且熟悉的場景。
水草飄蕩,遊魚四竄,時而有幾隻小蝦小龜探頭探腦從水草中岩石縫裏一閃而過。
這明明便是神霧湖之中的景象。
但是抬頭望去,湖麵上憑空而立的無數鞋印腳爪,卻又在提醒白故這裏是問心湖而不是秘境開啟之前的神霧湖。
但是那些個被湖麵吞噬的修士殘骸又去了哪裏呢?
這個澄淨的湖水中儼然一片溫暖和煦的景象,並無半分慘烈之感,白故還看到不遠處遊過的一條色彩斑斕的小魚眼中已是有了幾分靈性的光輝。
一個愰神間,少年似乎看到那條隱隱透出幾分靈性的小魚身上有一張麵孔一閃而過。
待仔細看去,卻又不甚清楚,想再觀時,那小魚已是搖頭擺尾遊入湖水深處。
白故這才感到了幾分不對勁。
之前的神霧湖雖說神秘萬分且有霧氣經年不散,但那湖水卻是以清澈出名,哪怕十幾丈的距離依舊能隱隱看到水下情景,有那陽光正好之時,靠近湖邊沒有霧氣的地方,更是能一覽無餘。
可是白故眼前這湖水隻不過過了幾丈便是有些昏暗,再遠些直接便成了一團深邃的黑色陰影,別說什麼小魚小蝦了,就連大片大片的瑩藍色水草也是丁點都看不清楚。
湖水深處宛如一張血盆大口,能將一切敢於靠近的生靈盡數吞噬。
白故穩了穩心神,鳧水而上,自入水出一躍而起,帶著一身水漬落在岸邊。看著陸韭無頭蒼蠅一般在與那黃金台階鬥智鬥勇,白故心中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那黃金階極有可能是自己在那秘境中看到的白玉石階的投影,自己和陸韭身前的這些個物事裏麵,唯有那石碑是個正兒八經的實物,那金光閃爍的大殿,以及那神奇的一百單八道黃金階,估計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虛幻之物。
但是又不忍心看陸韭一個人在那邊原地瘋狂踏步,那腳底下鵝卵石都被踩出一個坑來了。
“陸……道友,莫要再試了,且看看道友腳下……”
“道友……”
“陸道友!!!”
輕聲言語那陸韭一份也是聽不到,唯獨與那湖邊灘上的鵝卵石死磕,白故忍不住大吼一聲,陸韭這才有了一絲絲反應。
陸韭已是跑的渾渾噩噩腦子不甚清晰,身上官袍藍紅交織瑩瑩發亮,聞言這才低下頭來,看著腳下那被無數鵝卵石組成的湖邊灘被自己雙腳刨出一個大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一直便是原地踏步,眼瞳中緩緩浮現出一絲清明。
但是剛剛自己的感官卻是一直在對自己說
“整個身體在往前跑,馬上就要追到那黃金階梯了。”
冷靜下來之後才機靈靈打個寒戰。
若是自己一直沒有人提醒便一直這麼跑下去的話,會不會如那逐日的誇父一般活活跑死?
別的不說,那種觸手可及的幸福感與溫暖卻是在自己追逐那黃金階梯時真真切切出現的,自己本就已經沉沒其中,若非白故那一嗓子,自己怕是還在瘋狂原地踏步,追求著那無法觸及的溫暖與幸福。
陸韭停下腳步,遙遙對著白故抱了抱拳,便直接撩了下衣袍席地而坐,閉目調息起來。
那黃金階梯再度出現在陸韭麵前,金光璀璨,撓人心肝,仿佛世間最金貴的東西唾手可得。
然陸韭已是閉目調息,對眼前金光璀璨的階梯毫不在意,官服背後的雙頭蛇豎瞳隻見多了幾分猙獰,官服上紅光逐漸如同牡丹般盛開,藍色紋理便有些暗淡,整個人的氣勢攀升起來,與眼前那黃金台階接觸後蕩起絲絲扭曲波紋。
白故解下束帶,用手擰了擰黑白相間的長發,看著眼前地麵上的水漬皺了皺眉。
若是沒記錯的話,之前那些個接觸湖水的生靈,並沒有一絲殘留,那湖水仿佛有生命一般連成一個整體,無數飛濺的水珠卻是完全回歸到那座龐大的湖水中去。
如同……有生命一般。
然而現在自己身上這些水漬,卻是普通至極,和小時的神霧湖湖水並無二致,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神霧湖的湖水。
白故雙臂平展身軀一震,渾身天地元氣鼓蕩,一陣白煙自少年身周散去,那剛換不久的一襲白袍便再次變得幹爽順滑。
這是晉升三境之後一個天地元氣於體外釋放的最基礎的一種運用方式。
白故不過與第一次運用便如此順暢,這和他平日裏對元氣的掌控訓練入微的結果。
所以……勤能補拙啊朋友們!
白衣青年現身說法,即拉風又起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