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到?”
孔宣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應該啊,難道來早了?”
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眾人以及那焦黑的木炭般的事物,孔宣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有些厭惡地揮了揮袍袖。
“髒死了,你們就不能幹淨利落些嘛?”
眾人正被孔宣渾身氣勢壓得喘不上氣,哪裏會管他對於這細枝末節的嫌棄。
分明便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紅豺咧了咧嘴,剛才那粉袍青年目光在掠過那焦炭般的老樹妖的時候分明便是慢了一拍。
看來有文章可以做。
輕輕卷了卷左邊獠牙,紅豺心底有些樂嗬。
白故竭力看著眼前憑空漂浮的粉袍青年,心底憑空浮現出一些莫名的熟悉感,那股熟悉感似乎是自脊骨中的承虹處傳出,還帶著一股滔天的怒火與……畏懼?
白故有些懵,但還是盡力保持著脊背挺直的姿勢,整個人宛如一柄長劍,直直挺立在大地之上。
似乎在對孔宣釋放出的龐大壓力做出力所能及的回擊。
然而孔宣並不在意,而是自己一個人在空中輕輕搖著折扇不知在嘟囔些什麼。
時而掐動指訣,有五彩光芒自上浮現,牽動著底下眾人的心思。
白故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感,這種完全無視自己等人的強大修士,真就把自己等人當做螻蟻一般,毫不在意。
就算自己強行頂住那龐大壓力站直身軀,那氣勢也是人家隨意間流露出的,自己怎可能與人……抗衡?
修剪地整整齊齊的指甲狠狠扣在掌心,白故對於變強的心思愈發膨脹起來。
三境……三境也弱如螻蟻!
然而孔宣並不會無聊到關注一個小人物的心理活動,似乎自己指尖躍動的五色輝光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要裝到什麼時候啊?”
自娛自樂了半天的孔宣終究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眾人順著孔宣目光看去,赫然便是那被天雷給劈的焦黑的殘軀,到現在還在隱隱冒著青煙。
孔宣冷哼一聲
“還裝?給小爺出來!”
隻見孔宣袖袍一揮,有一道五色輝光自袖中甩出,直直刷中那還在地上冒著青煙的殘軀,眾人隻覺眼前一花,所有人眼前的光影便被那赤黃青白黑五色充斥,待回過神來,那光芒已是狠狠刷中焦炭般的殘軀,而那袖口露出的五色神光,不過拇指粗細細一道,便能影響在場眾人心神,端的是恐怖無比!
“嗬……”
一聲蒼老的輕笑自那殘軀傳出,讓出了孔宣之外的在場眾人心底皆是一突,被那天雷如此轟擊竟然還留有性命,再被那五色神光一刷之下,竟還能輕笑出聲,難不成那三木老人真就如此堅韌?
“小孔宣,不老老實實在你那淮陰山待著,怎有空來此地找吾這老頭子消遣?”
一聲蒼老的聲音傳出,那被五色神光一刷之下便四分五裂開的殘軀之中,隨著一陣奇異的香氣彌漫,一個黑袍滾紅邊的白須白眉老者拄著拐杖從中不急不緩走出,放眼看去,和那街邊曬太陽的老人並無兩樣,唯獨一雙眸子一青一紅,顯得格外妖異。
孔宣見那老者現身,便也嘿嘿一樂
“路過,路過而已。”
見那老者依舊笑眯眯地盯著自己,一股與其相差無幾的氣勢逐漸席卷過來,孔宣也不著急,甚至還有空將呆呆傻傻杵在地上的眾人一把攬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繼續道
“誰知道便看到上古苟活下來的老妖怪在這裏欺負小輩,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孔宣笑的露出了滿口白牙,幹淨整潔的牙齒配上微微眯著的丹鳳眼極易讓人生出好感,但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是處處針對那下方的老人。
老人也不惱,身後有血紅根莖自地麵破土而出凝結成一座小小藤椅,哆哆嗦嗦坐下之後繼續對著孔宣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道
“你這小子,還真是牙尖嘴利,但是啊……”
老者頓了頓,手中拐杖輕輕點了一下地麵,原本慈祥的麵目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原本一青一紅的雙眼盡皆便成猩紅之色,麵對孔宣露出囂張獠牙。
“我可不是三木那個隻會苟活的廢物!”
話音未落,地麵上便有無數長矛般的猩紅色根莖破土而出,凝結成一根幾人合抱粗的巨大木槍,拔地而起對著粉袍青年激射而去!
孔宣彈指打出幾道與剛才無異的細小五色光芒,那巨大木槍便生生減緩速度直至完全停下,一動一靜間不過幾個呼吸時間,看著那無數扭曲根莖組成的巨大木槍,麵上露出幾分嫌惡。
“醜死了。”
眼看著下方那老者又凝結出數道巨大木槍躍躍欲試,孔宣不耐煩地一震衣袍,眉心的魔紋隱隱浮現,身周五色光芒大熾,瞬息間那萬道光芒便籠罩了所有蓄勢待發的巨大木槍以及那端坐在藤椅上的猙獰老者。
隻見被那五色神光刷到的巨大木槍如同牛油遇火般飛速融化,有無數木屑自融化處飄然而舞,孔宣就如同天神一般自那無數飛舞的猩紅木屑之中緩步而出,一步一步踏在虛空之中,如同走下台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