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看著眼前湍急的水流打著旋兒,繞過石塊兒,又繼續向下奔走而去,腦海中又想起了剛才那殺伐果斷的少年。
自己的話音還沒落下,那一拳帶著無比的殺意便直衝自己腦門兒來。可惜自己有一個比他強上很多的護衛,與他輕輕對了一拳一掌便給打到這湍急的河流中,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呀,也不去看一眼,便對自己貿然出手。
明明自己都給他讓出道路來了。
林喜掬了把水擦了擦臉,一邊甩著手上的水珠歎了口氣。
那銀背紅豺一族消失的莫名其妙,即使自己剛一脫離戰場便趕了過去,也沒發現的一絲一毫的蹤跡。
那銀背妖王看似神經大條,實則也是很小心的嘛。
那水珠被他甩的四處飛濺,有幾滴不長眼的,飛到了那猙獰的紫黑色鎧甲上,那之前被少年恭恭敬敬叫莫叔的大漢,此刻卻是不聲不響整個人站在那裏,宛如一個沉默的塑像。
伸手敲了敲那紫黑色的鎧甲,發出的嗡鳴聲傳出老遠,看著那大漢依舊一動不動的安靜樣子,林喜苦著臉蹲了下去。
看著自己在水麵上的扭曲倒影,少年輕輕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就沒忍住把他也做成了屍傀呢?
這下好了,龍姨也不見了,莫叔也被我弄成那個沒腦子破玩意兒,那誰能帶自己回妖神殿呢?
仔細思索了一下,好像沒有了。
這手哇就是太賤,得治。
輕輕打了個呼哨,那已被製作成為屍傀的紫黑色鎧甲大漢便彎下腰去,將少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的順著河邊往下遊走去。
少年扭了扭身子嘟囔了一句。
“一點兒都不舒服,硌腚,那龍姨還坐的這麼自在。”
扭了扭屁股避開鎧甲上的猙獰尖刺,少年坦然的坐在大漢肩膀上,看著眼前逐漸後退的樹木,雙手的橘紅色線狀火焰纏繞扭曲,緩緩交織成一個小小的六足蜘蛛,在少年的手上來回爬動,結出一張細密的火焰蛛網,迎著微風緩緩的燃燒。
少年一樂,感受著自己體內冰冷的血液在這火焰的烘烤之下逐漸變得溫暖起來,整個人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鄉村小調。
偶爾蹦出的詞彙,卻不像是東勝神州的雅言。
紫黑色鎧甲大漢沉默著,其肩上赤裸著上身露出無數傷疤的少年歡快地哼著小曲。
微風拂麵,陽光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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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斷獸崖上的石屋裏麵,三雙瑟瑟發抖的眼睛看著場中對峙的兩人,完全不敢發出一點點響動。
“那個……要不我們先出去?”
李固窮小心翼翼的舉起了左手,對著那黑袍背狹刀的少女和自己那嚴厲的大師兄弱弱的問道。
“不用,你且待著。”
顏淵回頭瞟了他一眼,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氣說道。
“人多,礙事。”
那小姑娘完全不給剛剛徒手殺了六境修士的顏淵麵子,同樣是冷冷的對李固窮說道。
書生咽了咽口水,將從書簍裏探出頭的小青蛇給按了回去,舉起來的左手無聲的放了下來,幹幹地咽了口口水,不敢說話。
一旁瞪著眼睛看著場中詭異局勢的陸韭輕輕戳了戳李故窮的肋下。
用眼神問道。
怎麼回事?
李固窮看了他一眼,同樣擠眉弄眼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