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夾雜著一絲陽光溫暖的微風吹過了破舊的窗欞,懶懶的拂過過在桌前對坐的二人。
躁動的微風,仿佛一隻調皮的小精靈,在看到桌上的水漬之後,就用光潔的小腳丫將其輕輕的拂去了。
陸韭抬頭看了一眼依舊不緊不慢嘬了一口茶水的少年,整個人雙肩一動,整個身體仿佛都是憑空一震,袖袍古蕩了一下之後,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自其身上散出,擴散到隔壁之後便停止了擴張。
這股奇怪的壓力掠過白故,少年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小心翼翼的探查的意思,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兩個呼吸,陸韭身上鼓蕩的袍袖便已是沉寂下來,而那股探察的意思也是消散無蹤了。
而此時,對麵的青年也終於是拿起了桌上自己那熟悉的茶杯,輕輕的嘬了一口茶,皺著眉頭品嚐著嘴裏廉價的苦澀。好半晌才說道。
“隔壁現在沒人,但是有一種奇怪的壓抑感。
我好像在門上還是其他的地方看到了一些詭異的符咒,像是他們道家正統的驅妖避邪的,但又不太像……”
白故點了點頭,剛才那股帶著探查意味的波動掃過自己身上。那麼陸韭想必現在已形是對自己的情況也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果不其然,陸韭在說完隔壁的情況之後,口風便是一轉,雙眼緊緊盯著桌對過的少年。
“白兄,你……”
此時這屋子裏沒有他人,白故緩緩的將兜帽從頭上摘了下來,露出他的被粉紅色猙獰疤痕布滿的左臉。
這是進入了鎮子以來白故第一次摘下兜帽。
雙眸抬起仔細看著眼前的陸韭,左手指節輕輕的打著桌麵敲著節奏。
“琅岐去了。”
陸韭的眼神瞟了一眼桌上的小木雕,輕輕點了點頭,看著眼神露出極大悲慟的少年,陸韭在等待著他的下文。
“那女子也去了。”
此言一出,陸韭愣了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是那妖神殿來的那隻蠍子?“
“沒錯。”
少年點了點頭,左手敲擊的頻率突然快了半分,
“這手臂這臉頰也是拜她所賜。”
“那個灰眸的青年呢?”
“你是說林喜?不知,他跑的很快。”
“是個麻煩。“
陸韭認真思索了一下,那個宛如瘋子一般的少年,自己當初在湖畔就不應該救他才對。
停頓了一下,少年眼睛緊緊盯著麵前若有所思的陸韭有些遲疑的道。
“先生,他們如今如何了?”
陸韭抬眼,明白他說的是李固窮幾人。
他稍稍思索一下之後有些無奈的道。
“當日妖王被那妖神殿的女子重傷之後,那李固窮,就帶著我們到了一個斷崖的石屋中。不多時,便有一看著就有幾分厲害的書生來到此地,好像是李固窮的師兄之類的,僅僅帶走了那有些倔的小姑娘。“
“你是說,那持狹刀的……“
“貌似是叫燕爾吧。”
“二人倒是發生了一些爭執。不過聽起來卻像是不可能歸家的叛逆少女與自己老頑固父親所進行的對話。”
白故自然不知顏淵與那少女還有雲巔城的關係,聞言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固窮和那持劍的名叫子路的書生……”
說起這個,陸韭似乎有些無奈和些許的氣憤。
“那二人走的幹脆,走的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把那個重傷的妖王獨自留給我一個人照顧。
末了還留了一根翠竹說是什麼天底下一等一的寶物,讓我好好保管。”
“我……”
陸韭斟酌了一下,沒有找到一個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白故試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