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愧是聖人子弟,每個人都有一種自己可以一肩攬天下的錯覺。”
道士輕輕笑了笑,手中拂塵倒是頂得更加用力了,在懷中人影的太陽穴處留下了一道蜿蜒血跡。
“所以我才討厭讀聖賢書的書生,一個個真個是自大的沒邊兒了。”
而此時那被道士抓在手裏的人影,也是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個字。
“叔……”
陸韭才猛的反應過來,那道士懷中正是那之前與那青年道士一同同去往官署的招風耳少年,當下臉色更加陰沉了起來。
那青年道士聞言更加樂嗬了,嘴角咧的愈開,但是眼中的陰沉之色卻是愈加的明顯。
“所以我討厭凡人,一個個的都是瞎子,看不清這世界的大勢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反正活著也是受罪,不如我便做好事……”
“住手。“
此時,換做陸韭一聲大吼,腳步更是往前蹭了兩步,其身邊已然隱隱有漆黑色的鎖鏈在若隱若現。
“住手做甚,我這可是在做好事,那青年道士居然也是理直氣壯,回身對著陸韭說話,也算是中氣十足。”
眼見陸韭麵色已經陰沉的可怕,那青年道士竟是嗬嗬一笑,將手中的已然渾身抖的和篩糠一般少年猛地一掌推開,同時袖口一揚,一條潛藏了許久的漆黑色腹蛇便張開大嘴追著那少年的後腦勺咬去了。
與此同時,陸汜大袖飄搖,一腳踏在地上,整個人便是往遠處躥出許多,回身還不忘對著陸韭露出一個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笑容。
自那青年道士將少年一掌推開之後,陸韭便已是身形一陣模糊,再度顯現之時一把將那少年攬在懷中,同時左手伸出牢牢捏住了空中小腹蛇的七寸之處。
那蝮蛇攻擊受阻,回身一圈便向轉頭再咬一口陸韭。
隻見陸韭左手稍稍一用力,那條蝮蛇便哀嚎一聲變成了幾滴散落在地上的深藍色水珠。
翩然落地之時,看了看遠方那身形已然縮的和螞蟻一般大的青年道士,路修有些無奈地收回了目光,看向懷中依舊在抖動的少年,盡量輕柔的問道。
“你沒事吧?”
那在陸韭懷中恨不得能縮成一團的少年聞言,整個身形劇烈地一顫,居然是停止了抖動,抬起頭來之時,其齊蒼白的麵上還掛著淚珠,但少年的笑容卻是異常的燦爛。
“我沒事,你有。”
話音未落,少年的化作利爪的雙手已然捅進了陸韭的腹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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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平安鎮的東大門,一年輕一年少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正緩緩地走進了平安鎮,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頭老黃牛也在不緊不慢的跟著。
一腳踏進了平安鎮的白故,突然整個身形一停,對著跨坐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童輕聲的問道。
“你剛剛……”
小童一驚,麵色有些難以掩飾的慌亂,她察覺到了白故的氣勢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是不是放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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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一愣之下,此時一身血衣的陸韭雙眼一睜,渾身的氣勢變宛如那洶湧而來的潮水一般,將懷中的少年給炸裂出去,那招風耳少年還未來得及重新變回手掌的漆黑利爪與陸韭的腹部中間帶出了一溜兒鮮亮的血花。
那一爪插的極深。
拔出去的一瞬間,便有鮮血暴湧而出,若非陸韭及時用手捂住傷口,便會露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但是那止不住的鮮血依舊順著指縫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原本因為氣勢充足而顯稍顯紅潤的臉色此刻又變得蒼白了起來。
那被陸韭整個人轟擊出去的少年,此時手中的利爪已然恢複了正常人的形態,但是其利爪上的鮮血依舊在順著手掌往下緩緩的滴落,不曉得這麼一下極其嚴重的氣勢爆炸也給其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正麵麵對陸韭的那張麵龐和胸前已然一片狼藉,但是並未又什麼鮮血溢出,而使是一堆混亂的色塊在慢慢遊走,仿佛是被陸韭轟了一下給打蒙了,一時間找不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這也就導致了那少年的麵龐此刻黑一塊兒白一塊兒,胸前凸起無數個新的奇怪瘤子,整個麵龐如同融化一般,鼻子掉到了嘴巴的位置,更是掉到了胸口,乍一看去十分惡心。
至此,陸韭才從那少年的身上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剛才與那青年道士交手時不經意流露出的的相似氣息。
二者絕對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甭管其他的,反正眼前這個已然不是什麼正常人了,其身上散發的氣息相對於之前那個青年道士含蓄而不暴露的那一種更加狂放肆意,配上那麵龐與身軀更加讓人聞之欲嘔。
髒東西。
陸韭的麵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厭惡表情,其身上血紅色的衣袍此刻也逐漸顯露出不少藍色的斑紋,似乎是在緩慢的變回之前那個普通的官袍。
將捂在腹部的手掌移開,麵色蒼白的陸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剛才還不住噴灑鮮血的傷口此刻被無數如頭發絲一般細小的漆黑色鎖鏈連接在一塊,有些強硬的將傷口縫合在了一起,雖然很痛,但是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