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故是讀過許多書的,雖然不是什麼市麵上流傳的聖人語錄,或者是一些帶有明確政治色彩的教條式文章,但是李固窮給他的留下的那幾百本書裏包含了這個世界上大半的知識。
縱然後來因為進了那個秘境去尋求生路而耽擱了看書的進度,但是如今的白故已然讀完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藏書,而這三分之一的藏書便能使其體內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蘊含了一顆尚未成型的文膽,從側麵烘托出那些藏書的珍貴性,這是白故自己又不知道體內蘊含了一顆若想在文道上有所作為所所最基礎的文膽,自然也不知道那些藏書對世間有著多麼重要的意義,隻是覺得很有趣,愛看罷了。
好在白故看完的那三分之一,大部分說的都是世間的一些常識與道理,雖然已經勉強被李固窮承認是他的弟子。但是白故也從未因為這個身份所感到一些驕傲。
因為如果是說實在的,李故窮的道理在當今世界上說不好聽還是有些離經叛道,說好聽點就是有些超前,自然不被世間大多數人所接受。
也並非說他是與世間道理為敵的文賊,而是看事情的觀點與切入點與目前的大部分人都不相同,但是聖人老爺就喜歡他那個看事物不同角度的方式,所以這個弟子當時收的時候也受到了一些質疑。
不過聖人老爺和李固窮都不在意這些,那些流言蜚語也就隨著日子的過去而慢慢的變淡了。
李固窮這家夥呢,是一個挺跳脫的性子,其遵從的道理大部分都是自己親身實踐得出來的,所以最討厭的別人是那些自詡風流雅士從大刀闊斧的宴席間高談國事,或是自認為玉樹臨風不拘一格的醜八怪從一旁附庸風雅。
雖然沒有明明白白說出來“我認為這群人都是一群傻*”,但是這些他的思想也在其編撰這幾百本書的時候略微的流露出了那麼一部分。
在後來的時候被心血來潮讀過其那些書的聖人老爺給嚴厲的教訓了一通,但是李固窮依舊一邊挨著罵一邊打著哈哈給糊弄過去了,被逼迫著在後麵的一些書冊的編纂中又恢複了比較客觀的看法,但是前麵那些這小子確實沒有半點打算更改的意思。
很不巧,白故目前看到的那三分之一,裏麵便總在字裏行間透露出一些李固窮的思想,自然,是哪些沒改過的。
所以,少年其實心底裏對那些動不動就45°角仰望天空,或是高談闊論國事家事,說到動情處,還要淚流滿麵以示自己對國家大愛的那些嘴強王者是抱有不太欣賞的態度的,所以在白故緊趕慢趕與王二狗前腳後腳來到那已然成為一片廢墟的平安鎮之時,引入眼簾的便是那跪在陸汜屍體旁的青年官員,此時的陸韭雙眼呆滯,整個人仰頭看天,滿臉都是被雨水打濕的發絲,那嘴還半張著,也不知接了多少的雨水,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十分麻木的狀態,若是不經意感受到其有些過於低的體溫與微弱的心跳,真的是要以為他和陸汜同歸於盡了。
總而言之,頗有一種文青殉情哀莫大於心死的小文藝範兒。
之前與陸韭並肩戰鬥過的白故眼尖,仔細盯著那青年身上的袍子看去,平日裏的時候是一身紅藍色非常正常的官袍,縱然袖口大了點,整體氣勢比一般的官袍要磅礴了一些,但是樣式還是很美觀的
若是殺得性起,那些官服上的藍色部分便會盡皆被紅色所填充,上麵那些細節拉滿極為精致的圖案,除了一些冷峻的邊邊角角會被仔細勾勒以外,大塊兒大塊兒的紅色在舞動起來,看的人十分眼暈。
還有一種極為罕見的情況,那便是通體全變成了藍色,不過那種情況,白故也未曾見過,更沒有詳細的去了解,但是即使如此,白故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眼下這種情況卻不屬於他所知道的那兩種的任意一種,
按理說,從這衣袍的顏色判斷其心情或是現在的性格是非常輕易的事情,但是分明是那之前紅藍兩色的官袍,此刻卻仿佛被墨浸染了一般,顏色加深了不少,也暗沉了不少,相較於原本鮮豔的色彩,此時的陸韭整個人被那衣袍映襯得感覺氣勢陰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