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姐?雁姐?你怎麼知道?”
毫無焦距的雙眼終於恢複了色彩,她看著七雁哭著問。
“雲卿,雁姐想讓所有人幸福,可是卻讓所有人活在痛苦中,對不起。”
“不,不,不可能,雁姐已經死了,你不是雁姐,因為她我才願意將那段情深埋,所以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將屬於雁姐的幸福奪去。”
“雲卿你錯了,如果雁姐真死了,她會更希望風王能夠幸福,也不會想看見心愛的男人如活死人般的活著。”
“蒙七雁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
風禦天驚訝的看著眼前那張臉,蒙七雁會是冰婉羽?
“禦天,如果我不擁有冰婉羽那樣的美貌,你還會愛我嗎?”
簡單的一句話,讓風禦天心跳加快,每次他們恩愛後她都會這麼問,那時的自己總覺得她胡思亂想,可如今想來他似乎想通了許多。
那個失憶後的冰婉羽身體中的靈魂是眼前的蒙七雁,而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模樣。
“你沒死?”
心慌的抱著失而複得的女人,心痛到無法呼吸。
“是,可是你卻不愛我。”
淚眼朦朧的看著心愛的男人,七雁心痛的說。
“對不起。”
想說他愛她的,但是想起那次她對自己的控訴,風禦天猶豫了,一向冰冷的臉,此刻充滿了矛盾。
“你是雁姐?不,不會的。”
終於相信的雲卿無法置信的看著蒙七雁,她一直想要害死的人竟然就是雁姐。
“解藥,解藥給我。”
風禦天看著臉色漸漸發黑的七雁,早已經失去了往日君王的冷靜,現在他是一個即將失去心愛女人的男人,像一個找不到出口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雁姐,對不起……”
一直搖頭,雲卿口中一直道歉,沒有解藥,她一直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抱著必死之心的她,就算有解藥她也不會帶著。
兜兜轉轉,看自己做了什麼?雲卿毒氣攻心,充滿歉意的雙眸直直的看著七雁,最後先她一步死了。
眼前回放著自己是如何愛上那個一心有著雄霸天下的男人,風禦天,就算自己曾經是雪月國派來的奸細,她也依舊為了他背叛了雪月國。
而冷酷的風禦天會放過自己,看中也是對他死心塌地的愛,她以為隻要默默的守著,她甚至以為這樣的男人沒有人可以真正擁有。
隻有雁姐的出現,她將這個男人徹底的征服,而雁姐也征服了自己,隻有她才能配得起風王。
“對不起,雁姐……”
最後看了一眼深愛的男人,還有雁姐,最後自己還是毀了雁姐的愛情,她真的錯了。
“不準死,不準死,解藥,誰能給我解藥,七雁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一場陣雨,
蟬鳴凝止之,
是誰在恍惚中聆聽著雨打芭蕉聲?
一泓笑意,一絲悲涼,一點哀愁。
床上那抹倩影,依舊緊閉著雙眸,雙手安詳的疊放在腹部上,清美的臉蛋白皙毫無血色,但神態柔和。
身旁的男人,充滿深情的凝望著床上的佳人,額前垂落的發已不是青絲,而是如雪般的白發。
輕手摸著那張臉,靜靜的感覺她的呼吸,跟著她的節奏呼吸著,似乎在告訴床上的人兒,隻要她敢忘記呼吸,預示著自己將會跟著停止。
隻要她不丟下自己,那麼他就為她多活一天,就算她永遠這麼沉睡下去,他也會守著她一輩子的。
陣雨過後的天空青空萬裏,抬首看著窗台,他看見了彩虹,掛在天際,真是美不勝收。
“七雁,看,窗外有道彩虹,我帶你去看才好可好?”
將沉睡的人兒抱到花園中,坐在七雁鍾愛的秋千上,輕輕的蕩著秋千,看著那道彩虹,是不是預示著,七雁會醒來的。
彩虹是代表希望,七雁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這輩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的,無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孝端甲年,年僅八歲的風襲月,由司徒崝旗輔佐登上風王之位,風禦天在看著自己的兒子登基後,便帶著依舊昏迷的妻子消失在風月國。
有人曾在風月國邊境看見一座可有吾愛吾妻的墓碑,四周種滿了蒲公英果汁一般淡綠顏色的細長嫩杆,頂部一朵白瓣黃芯的小小菊花……鱗托菊。
墓邊坐著一位滿頭白發,滿臉胡子的老人,路過的人都會駐留看兩眼,他總是無神的看著墓碑。
風吹過鱗托菊,傳來陣陣花香,又是這個季節,天空中那兩朵白雲緊挨著,時而追逐著,好像可以聽見他們的輕笑。
那個墓邊多出了一堆小山丘,跟著緊緊的挨著那個墓。
思海如雨茫茫,
情絲如水蕩漾,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即與生難戀,寧與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