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2)

後來的日子裏,我得到過他的頗多饋贈。在海南譚門 鎮,我跟著他逛珠寶店,他買我也買,他買得多我買得少,他買得大我買得小。反正有他掌眼,是錯不到哪裏去的。他下手可真是豪爽,這家進那家出,一會兒工夫 就刷了幾萬,大刀闊斧。在一家店裏,他買大店家送小,他送了我一個硨磲手串。在新疆昌吉瑪納斯,他挨著門逛玉店,我也是跟著他逛買,看到碩大的黑色石塊, 店家說是隕石,他也買。店家送了小小的一塊,他也轉給了我。但是第一次允諾過的老唐球呢,始終沒有。所以每次見麵,那句話都在我耳邊回響,都促使我想認真 地告訴他:“老唐球我很喜歡。”

說到書畫,我也得了幾幅。都知道他的字畫貴,我冷眼旁 觀,他送起人來卻是毫不心疼的。卻也絕不是刻意要送,送之前的序曲就是聊。跟他聊你可是得儲備相當談資,他可聊的東西那麼多,你接不住的風險實在大得很。 聊著聊著就會聊到書畫,他會既低調又傲嬌地談到自己畫的蜻蜓和齊白石的不同,朱砂的著色有什麼心得。談著談著,他高興起來了,多半會問:我給過你畫沒有? 若是沒有,他一定會說:給你畫一張。然後要了地址,不久就快遞了來。下次見麵還問:給過你畫沒有?若說有了,他會問畫的是什麼,然後說我再給你畫個什麼什 麼吧。過後不久,依言寄來。拿穩了他的慷慨大方,有一次我便哄他,說我還沒有什麼什麼,你給我畫個什麼什麼吧。他在圓圓的鏡片後麵閃爍著狐疑的眼神,說: “沒有給你嗎?那我給誰了?”我堅持說反正我沒有。他狐疑著,到底還是信了,果然又給了我。就這麼著,我又得了他的一張畫,像個騙子似的。不過也沒有負罪 感,總覺得他會原諒。有一次,我良心發現,他要寄畫時,我說讓他寄成“快遞費到付”,也就是快遞費我來付,他嗔怪道:“還到付呢,打你!”

聽 他聊得多了,我也動了輕浮的念頭,隨口說要學畫,他卻認真起來,建議我畫梅花。我諾諾聽命,卻也沒有行動。隔了一時,他說為我刻了一方閑章,是“梅花弟 子”,又為我尚在虛擬中的畫室起了名,叫“問梅堂”,再次見麵,“問梅堂”三個字已經寫好了,當然還少不了一幅清雅的梅花圖。他還教誨我,畫梅花枝須往下 走,花要往上開,不然就是“倒黴”啦。

自此之後見了他,我就有些心虛,因為還不曾畫過 一幅梅花。每次見到他,他都會問兩件事,一件是:“你那些寶貝怎麼樣了?”指的是我跟他逛時買的那些玉石零碎。另一件就是:“畫得怎麼樣了?”待要哄他, 他又是行家,不好哄的,於是隻好假裝慚愧地實話實說。他便安慰說:“不要緊,慢慢來。”再接著教誨:“收著寫,放開畫。”說這些話的他,樣子很酷。

後來的日子裏,我得到過他的頗多饋贈。在海南譚門 鎮,我跟著他逛珠寶店,他買我也買,他買得多我買得少,他買得大我買得小。反正有他掌眼,是錯不到哪裏去的。他下手可真是豪爽,這家進那家出,一會兒工夫 就刷了幾萬,大刀闊斧。在一家店裏,他買大店家送小,他送了我一個硨磲手串。在新疆昌吉瑪納斯,他挨著門逛玉店,我也是跟著他逛買,看到碩大的黑色石塊, 店家說是隕石,他也買。店家送了小小的一塊,他也轉給了我。但是第一次允諾過的老唐球呢,始終沒有。所以每次見麵,那句話都在我耳邊回響,都促使我想認真 地告訴他:“老唐球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