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走了?”寇仲聽徐子陵說完,頗有些不可思議地問。
徐子陵透過放箭的垛孔看向城外的江淮軍,隨口反問:“那還要怎樣?”
寇仲一手搭在他背上,笑嘻嘻地說:“我還以為你會送她們回去,最起碼也要把美人送到漢南去,人家畢竟是受了傷的。”
“我去送人,舍下你一個人在竟陵?”徐子陵轉身向城樓走去。
寇仲連忙跟上他,“一世人兩兄弟,好不容易小陵有了心上人,我自然不能拖你的後腿了。”
徐子陵不睬他,進到樓內見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隻有一張大桌上放了一張地圖,他走過去看了眼地圖,問:“這是竟陵的布防圖,你們已經商量過了如何應對江淮軍嗎?”
說起正事寇仲也不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他徑自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說:“還沒來得及,看見方澤滔死的人太多,馮老剛讓人把消息壓下來,現在去召集將領了,我閑得無聊就先上城頭看一看。”
徐子陵坐到他身邊,問:“你可看出了些什麼?”
寇仲眸光灼灼,“竟陵有五萬可用之兵,外邊江淮軍兵力也不過六七萬,現在他們攻我們守,所以就人數來看相差不是很大。”
“這麼說竟陵守起來會很輕鬆?”
他搖了搖頭,說:“江淮軍不管武器還是作戰經驗,各方麵都優於我們這邊,竟陵早已被婠妖女攪得一團糟,何況方澤滔又死了,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整個竟陵都會亂成一團,更別說我們的對手可是老爹,他縱橫天下,打過的仗恐怕比我們吃的飯都要多。”
“這可不像你仲少會說的話。”徐子陵奇道。
寇仲默然半晌,突然哈哈一笑:“其實一想到能與老爹這樣的高手對抗,我就覺得熱血沸騰,我們終於是從以前的市井混混走到了這一步,丈夫立世就當如此才不枉此生。”
徐子陵啞然失笑,又問:“怎麼不見商場主和飛馬牧場的人?”
“美人場主收到四大寇二度攻打牧場的消息,在你回來前就走了。”說罷,寇仲又盯著他瞅了片刻,突然歎息,表情十分不解:“我就不懂了,平時若論討女孩子歡心,你小子拍馬都追不上我,結果什麼東溟公主美人場主一個兩個的全看上你了。”
“不要胡說。”徐子陵不悅。
寇仲用胳膊撞了撞他,低笑道:“我可沒胡說,你是沒看到你追著心上人出去時美人場主的表情。”
這時,外間突然響起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年輕的將校匆匆從外麵闖了進來,他一見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便慘然道:“大叔被妖女殺了。”
兩人大驚失色。
這年輕將校是他們口中馮老的親侄,馮老名叫馮歌,原本是竟陵城的隋朝將官,素有威望,在竟陵除卻方澤滔也隻有他能鎮壓大局,如果馮老一死,城內必定大亂。
“怎麼死的?”寇仲沉聲問。
“大叔去處置錢將軍,結果卻在半路被婠妖女截殺,臨終之前,命我將這個交給寇兄弟,將竟陵一切攻守事宜都交由你們負責。”他攤開手掌,將竟陵軍符遞了過來。
寇仲與徐子陵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苦笑,馮歌一死,以他們初來乍到的威望根本不足以壓製竟陵其他將領,內外交困,竟陵危矣。
正當兩人絞盡腦汁接手馮歌死後的亂局時,朝歌與小紀也從北門而出,逐漸遠離了竟陵,她們從附近鄉鎮上雇了輛馬車到漢南,再由漢南走水路,等回到襄陽,已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兩人風塵仆仆的站在竹屋外,神情都是久違的輕快,朝歌微微一笑,率先推開了木門走進院裏,“不知道錢獨關有沒有把我的信當一回事。”
但願他這麼做了,不然她可是要收利息的。
然而不等她掀開竹幕,先從裏邊匆匆跑出了一個少女,她年紀不大,卻生得極其嫵媚豔麗,舉手投足自有一股風流之態,眉心也有一枚銀白色的花鈿。
一見朝歌,她便笑盈盈地上前來見禮:“師父,我是小倩。”
朝歌愕然,“小倩,你不是去長安了嗎?”
連小紀也滿臉驚訝,“小倩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