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慮(2 / 2)

馬車聲勢浩蕩的向著城裏出發了,錢獨關很給麵子地派來了一輛十分招搖的馬車和十來個護衛,走在路上怎麼看怎麼覺得很有路霸的氣勢。

小倩透過車簾掃了一眼襄陽城的護衛,壓低了聲音,“師父,我覺得不太對,小紀不是說白清兒的生辰沒有大操大辦嗎?那為何錢獨關會用這麼大的排場來接我們?”

“什麼生辰,本來就是個借口而已。”朝歌淡淡道,看見她臉上的驚訝,便解釋說:“小紀既說她之前從未過生辰,又說錢獨關隻邀請了親近的手下,那我們有什麼理由在邀請之列?我們既不是他的親信,又與他交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有事找我,隻是借著生辰的名義邀我過去。”

“那師父為什麼要去?”小倩越發不解。

“因為我也猜不到他想做什麼。”朝歌十分淡定,她的天賦似乎全用在了劍修上,其他方麵少有出挑,計謀更非她所擅長的,身為少宗主她要做的更多是綜合屬下的意見做出決斷,而不是親自分析。

按理說竟陵已被江淮軍占領,杜伏威如今聲勢正盛,錢獨關應召集部下積極防範才是,他卻沒有,還一反之前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主動邀請自己。不對!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錢獨關背後的是陰癸派,杜伏威也和陰癸派勾結,這兩人說不準就是一夥的,說不準真的沒有防備的必要。

小倩見她神色自若,方才的些許緊張漸漸散了,想了想,說:“錢獨關主動找上師父必有原因,師父剛用莫測手法威懾了妖女,錢獨關又是妖女那邊的人,想來他們在摸清師父的深淺之前都不會再動手,既然不是對師父不利,應當就是有事。”

“然後呢?”朝歌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受到了鼓勵,小倩嚐試著繼續分析下去,“師父和錢獨關的關係並不好,他坐擁一城,錢和人都不缺,背後還有陰癸派的支持,這種情況下還有事求到師父身上,那就說明這事隻有師父能做。至於什麼事情隻有師父能做,我就想不到了。”

“很厲害了。”朝歌由衷的誇獎,她是真心的。這些她也想得到,但是她自幼時跟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養成了一定的梳理能力。小倩出身並不高,隻在盈姨處學過一段時間的技藝,大部分還都是詩詞音律之類,她想得這麼深已經很了不得了。

“師父知道他想做什麼?”小倩揚了揚眉梢。

“隻是猜測,你記不記得那天錢獨關的人來送帖子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朝歌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倚坐在車裏,問。

“說……清兒夫人對師父仰慕已久?”小倩眼眸一亮,仿佛若有所悟。

“他說的是白清兒邀我,我原以為這是錢獨關的借口,可是仔細一想,如果真是錢獨關有事找我,報他自己的名字不是更容易請到一些?何必要借一個妾室的名義?”

“那白清兒為什麼要見師父?”小倩經她這麼一說反而更糊塗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玄天宗的那群神棍!”朝歌攤了攤手。

“玄天宗?”

“哦,就是一些神神叨叨畫符算命的老神棍,天天帶著幾個更加神神叨叨的小神棍去別家打秋風。”朝歌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

玄天宗專修奇門星相,在東浮是很冷門的一類修者,據說玄天宗當初是和昆侖齊名的大宗,可惜近百年來沒落的很徹底,落魄到宗內弟子連靈石都買不起,隻能去其他門派蹭法陣。青陽宗的護山大陣在東浮赫赫有名,連昆侖也要略遜半分,平日半啟時聚靈之效極強,玄天宗主經常借了拜訪的名義帶徒弟過來住,一住就是兩三個月,一年要來住上三四回,成功贏得青陽上下白眼無數。

師父總喜歡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小倩心裏正嘀咕著,目光瞟到車外,不由一振,道:“師父,我們到了!”

朝歌透過簾間的縫隙一看,路的盡頭飛簷鬥拱,屋瓦黑青,另一群身穿藍衣的人早已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