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刺客已經逃走,出於謹慎朝歌仍然用音纏探查了一下周圍,確定真的沒有其他人潛伏之後,這才抱著琴回到馬車旁。
“好了,出來吧。”
“可惜讓他逃掉了。”小紀語氣裏不無遺憾,雖然她們被朝歌責令乖乖躲在車裏,卻一直在注意她和那刺客交鋒的過程。
“來人太老練,一直遠遠綴在附近,如果再近一些,師父應該能將他製伏,也不知道是誰派他來的?”小倩有些疑惑。
“會不會白清兒?畢竟師父才教訓過她,是否她懷恨在心?”小紀問。
朝歌搖了搖頭,“不是她,魔門中人雖然乖張反複,卻最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白清兒不會蠢到在被我威脅後還要派刺客來殺我。何況這個刺客的身手連婠婠都及不上,白清兒是知道婠婠在我手中吃過虧的。”
小紀奇道:“總不會是錢獨關吧?”
“不是,錢獨關為人精明穩重,連對付寇仲和徐子陵都要糾結一批人馬確保萬無一失,斷然沒有理由隻派出一個刺客來殺師父。”這次回答的是小倩。
“那不是他們還會有誰?除了陰癸派師父好像沒得罪過其他人啊!”小紀不解。
朝歌沉吟片刻,才說:“林厲說的禍事會不會就是這個?”
兩人倏然一驚。
“來人身手雖然比不上婠婠,卻也不是尋常高手,能指使這樣的人說明背後主事的身份也不會太低。不管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肯定有人在襄陽策劃,而近來因為江淮軍的關係,襄陽城裏戒備森嚴,錢獨關不會毫無察覺。”她緩緩分析道,“錢獨關和白清兒都不會動手,不代表他們會阻止別人,甚至,我覺得他們應該很樂意從中穿針引線才對。”
“所以錢獨關的心腹林厲才會得到風聲,而林厲對師父心懷不軌,又將消息透給了我們,一半為了示好一半為了脅迫師父就範?”小倩有些明白了。
“沒錯,所以這事即使不是受錢獨關的指使,也和他脫不了關係。”朝歌目光落在車夫僵直冰冷的屍體上,麵色沉鬱。小紀和小倩注意到她視線所向,表情也是一黯,她們並非是沒有經曆的單純少女,當年江都之亂她們逃亡而出,沿途所見的死人多不勝數,對於生死早已有些麻木。
隻是這種牽連無辜的感覺並不好受。
“師父,他的後事我來處理,先讓小倩帶你回去,小尤還在等你們呢。”小紀低聲說。
朝歌略作遲疑便同意了她的提議,指了指她的眉心,提醒道:“遇事千萬別逞強。”
“我知道了。”小紀拍了拍身側的長劍,朗朗一笑,將車夫的屍體搬進車裏,跳上車轅駕車走了。
朝歌和小倩回去時,小尤正在坐立不安地向外張望,瞧見兩人平安歸來,她這才驀然鬆了一口氣,連忙迎上前,“師父,小倩,你們回來了。”
三人就近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朝歌見她麵色不好,遂問:“怎麼了?”
“師父,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瓦崗軍的李密秘密到了襄陽。”小尤低聲說,神情不掩擔憂。
“李密?”朝歌目光一閃,她們前腳遇襲,後腳小尤就說李密來了襄陽,這個時機會不會太巧了?
小倩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偏頭看她,目含疑色。
小尤卻是誤會朝歌不知道李密是誰,介紹說:“李密是瓦崗軍的首領,現在據有滎陽之地,聲勢不凡,是天下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李密是不是和寇仲徐子陵有仇?”朝歌問,她好像記得寇仲說過李密是他們的敵人。
“師父你怎麼知道?李密很早就頒下蒲山公令,誓要取他們兩人首級。”小尤驚訝道。
“如果是這樣就說得通了。”小倩看向朝歌,“李密必然是知道寇仲和徐子陵在襄陽,又從錢獨關那邊得知師父與他們的關係,所以才派了人來,打的是和錢獨關一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