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迎上朝歌的視線不由一怔,短暫的對視之後又迅速別過臉,不再看這邊的任何一人。小紀沒注意到這些,她偏頭打量著宋師道,邊小聲對朝歌說:“宋師道這個名字我覺得有點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站在兩人身旁的跋鋒寒淡淡接口道:“他是‘天刀’宋缺之子。”
“原來是他!”小紀忍不住低呼出聲。
朝歌對這兩個名字一無所知,自然無法理解小紀的激動,便好奇道:“宋缺是誰?”
麵對跋鋒寒略顯驚異的目光,小紀瞬間隻想捂臉歎氣,怨不得人家驚奇,師父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她試圖亡羊補牢一下,挽回師徒兩人的形象,便說:“宋缺號稱‘天刀’,是嶺南宋閥閥主,與天下三大武學宗師齊名。”
“天下三大武學宗師?”朝歌秀眉一蹙。
小紀:“……”搬石砸腳說的就是自己,她到底為什麼要畫蛇添足的添上最後一句話?
跋鋒寒反而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十分耐心的為朝歌解惑,“天下三大武學宗師分別是散人寧道奇、武尊畢玄和奕劍大師傅采林。”
說罷又問:“顧姑娘武功高強,卻仿佛對這天下之事不甚了解,這是何故?”
“我為什麼要知道他們?”朝歌不解,反問道。
非親非故,又無利害牽連,她為什麼浪費自己的精力去記下這些無關緊要的名字?當年她代母親執掌青陽,迎來送往無數都未必記得住幾個人,她能記住的名字,要麼是朋友,要麼就是敵人,顯然這世上還沒幾個能讓大小姐她看得上眼的。
被這般反駁,跋鋒寒也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道:“顧姑娘,我越來越欣賞你的行事風格了。”
麵對這自負高手的誇獎,朝歌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一臉“你真有眼光”,小紀在一旁幾乎要扶額歎息了。
這時說完話的寇仲三人已返回人群,寇仲徐子陵一副幽鬱頹喪的神情,宋師道目中也隱泛淚光,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瀟灑倜儻的姿態,轉身同曼清院門外把守的人打招呼,道:“他們是跟我一起的。”
這幾人無一不是識時務的老江湖,識得來人是宋閥二公子也不多問,恭敬地讓他們和宋家的人進去,宋師道寇仲徐子陵三人走在最前,跋鋒寒朝歌小紀稍後,宋家其他人落在最後。
一行人剛走進院裏,又有另外兩三撥人到了門口,看氣派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寇仲心裏早已生了疑惑,見左右無人,終於忍不住問:“二公子,這曼清院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師道強自打起精神,解釋道:“今晚有兩件盛事,一是聞名天下的才女尚秀芳會在這裏表演一場伴舞,二是知世郎王薄將會主持一場宴會,同時在宴會上見證兩大域外高手決一死戰。”
“這兩大高手是誰?”徐子陵問。
“一個是‘飛鷹’曲傲,一個是吐穀渾王伏允之子伏騫。”
兩人在北上洛陽的過程中曾被曲傲追殺,自然不會陌生,對伏騫兩人就沒什麼耳聞了,想來能與曲傲決戰的人也不會簡單,恰巧此時有另外一行人從旁經過,他們也不好多問,隨宋師道向主堂後走去。
王薄宴客之處就在主堂後的聽留閣,聽留閣由幾重樓閣合抱而成,東南西北四座重樓將中間圍出一方廣闊的園地,園地正中是一池碧水,池邊有小橋流水,曲徑假山,從樓上向下看去,綠草如茵,碧水綠波,景致十分優美。
登上北麵廂房,一個隨從突然上前對宋師道耳語幾句,宋師道愕然向後望了一眼,麵上頓生苦笑,廊道上他引著寇仲等人向東走去,剩下的人與他們分道揚鑣,向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