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龍一滯。
寇仲則繼續叫陣:“多說無益,上官幫主可有興致在尚小姐的好戲開鑼之前陪小弟先玩一場?順便也請在場諸位做個證明。”說完他縱身一躍,一連三個空翻,越過十多丈,穩穩落在了園心池塘旁的池堤上。
喝彩聲轟然而起。
上官龍騎虎難下,心知自己已是不得不現身了。隻見身形一閃,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站在寇仲對麵與他遙遙相對,他手提龍頭鋼杖,身量不高,衣著華麗,麵色卻蒼白,眼瞼有些浮腫,第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沉迷酒色,身體有虧。
“你憑什麼說我是陰癸派的人?有何證據?”上官龍一聲冷哼,宛如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響起。這一手表現出的功力相當不俗,眾人屏息凝神,都在等寇仲的回答。
隻聽井中月鏗然出鞘,寇仲拔刀指向上官龍,哈哈笑道,“十招之內,我給你證據。”
上官龍容色陡然陰冷,“若十招之內你沒拿到證據呢?”
“那寇某甘願向幫主斟酒賠禮。”
寇仲這話說得有些太滿,跋鋒寒忍不住皺眉道:“以仲少的實力想要在十招之內逼出上官龍的邪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徐子陵從容道:“仲少他遇強則強,麵臨的壓力越大爆發出的潛力也越大,我信他能做到。”
小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高手對決的場麵,她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樓下的空地,眸中異彩漣漣。
朝歌比他們任何一人都要悠閑,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漫不經意地看向下方蓄勢對決的兩人,似乎是勝是負都無所謂。
寇仲和上官龍各自站在原地,都沒有輕舉妄動。上官龍衣衫鼓脹開來,在空中獵獵飛舞,而寇仲周身方才還節節攀升的氣勢,突然在一瞬間消弭不見,整個人帶給觀眾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他明明還站在那裏,卻令旁人生出了他已不在原地的錯覺,仿佛被打散了,揉碎了,盡數融進了周遭的環境裏。
朝歌眸中終於浮現出一抹遮掩不去的驚訝,入微?寇仲使用的方式雖然粗糙,表現出的卻是入微的特性無疑,他竟然在這時領悟到入微的奧義?
正當她驚詫時,上官龍出手了。他不得不動手,眼看寇仲與周圍已越來越契合,那種渾然天成之感使他全身再無半點破綻可尋。
見對方縱身向自己迫近,寇仲依然沒有變化,他持刀而立,穩若山嶽。很快上官龍就殺到了他麵前,一杖劈下,麵對這氣勢淩厲的迎頭一杖,寇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終於動了。
井中月黃芒大作,迎麵反擊。
一聲金石交擊之音後,寇仲身子一晃,方才契合天地的感覺散去一半,上官龍卻被震得整個人退回了池塘的另一邊,他畢竟經驗豐富,落回對岸的一瞬立刻將鋼杖舞得密不透風,防止寇仲乘勢反擊。
寇仲並沒有動,他正靜心凝神,恢複了之前對峙時那種融入天地的玄奧境界。上官龍不可能一直將龍頭杖舞動下去,在他停杖的刹那,寇仲再度出手,他幾乎是緊貼著池麵,平擊而去。
全場頓時嘩然。
這樣平衝而去,隻要上官龍擋在他麵前便能直接將他所有去路封死,如此,好不容易得來的優勢也會蕩然無存。寇仲為何要這麼做?
然而,當他掠到池中央時,身形陡轉,忽的淩空躍起,整個人化作一道黃芒,從上而下向上官龍擊去。
小紀看得眼睛都直了,四周也是一片靜寂,他們如何也不明白,寇仲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徐子陵和跋鋒寒猜到他是借助了一尾遊魚的上躍之力,朝歌卻清楚“看”到了他借力的每一個瞬間,這種感覺果然是入微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