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泫帶她站到浮夢亭中，看著遠方的雲霧繚繞。
“瑤兒，吾……”他消聲了。
她卻隻是眉眼一彎，眼中是純真的顏色：“師父，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嗯。”
漣漓試探：“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愛上別人？”
本來神泫應該是會愛上女主的，但是看這情況，似乎不大可能，所以她很好奇。
他身形一僵，清眸看向她，聲音明顯的變了問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她疑惑的問，看起來好像那個問題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沒什麼。”神泫側身，淡淡的回答，移開話題：“山下有人散播疫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你隨為師去調查。”
“這種事，師父為什麼要插手啊？”她皺了皺眉。
“為師的職責所在便是要渡蒼生。”神泫袖中捏緊了袖口，攬袖望向西邊，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漠然。
她應聲。
神泫沉默了一會兒，對她伸出了修長好看的手。
她眸光一動，抬手牽了上去。
一道光在眼前閃過，兩人落在一片幹涸的莊稼地裏。
是一個村莊，不是太大，但也不小，入了村，滿目寂寥。
破落的房屋有些坍塌的跡象，大樹的樹皮全部被撕了下去，還留下些許的牙印，地上趴著無數皮包骨的人和死屍。
“仙人來了啊……仙人來拯救我們了……”見到他們兩個，一個老者虛弱的說著，眼角落下淚。
神泫看向他，走過去蹲下了身子，白淨的手搭在了老人的額頭上。
老人想要閃躲，卻無力的倒在地上：“會傳染的……”
“沒關係的。”他輕輕的回答，指尖一陣白光，將一縷黑氣從老人體內牽引了出來。
他看著那黑氣，眸光越來越冷，將老人扶起來，讓他靠在牆上，舒服一點，問道：“這個村子，是源頭嗎？”
“是的……一夜間。”老人無力的回答著，突然眼睛一瞪，嘴中湧出股股的黑血，翻白眼死不瞑目。
他起身擋住漣漓的視線，沉默了一會兒：“走吧。”
“師父，這裏……好熟悉。”漣漓握住心口處，有些心慌意亂的。
隻見他的背影一僵，傳來他的聲音：“你，會覺得熟悉嗎？”
神泫指尖止不住的顫抖，壓抑著聲音，盡量讓他聽起來和平常沒有差別。
漣漓走上前與他並肩，視線看向一個被柵欄圍起來的小院子，抬手指了指：“看到那裏……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清冷的眸中有種被驚起波瀾的感覺，許久後，他移開視線：“好了，走吧，我們去看看疫病傳染的介質。”
一路上，他們看著村民們為了一棵草而打架，看著母親含淚吃下死去孩子的屍體，看著一群人圍著一個屍體啃噬。
也有無數的人眼瞳空洞的盯著漣漓白嫩的皮膚，泛著血絲的貪婪的看著她。
若不是有神泫無形的威壓在，他們早就撲了上來將她撕碎。
最終神泫停頓在一口井旁，垂頭看著裏麵濃濃的黑氣。
“師父，是這裏嗎？”她緊緊的靠著他，手無助的扯住他的衣服，很是依賴。
他淡淡的看著井水的一具腐爛的死屍：“他是第一個。”
“疫毒。”他眸光一深，輕輕說了一句。
漣漓皺眉：“二師兄……”
不對，他沒這麼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