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說了一個字,但這聽在眾人耳中,簡直都已經能算得上是破天荒了。
他答話了,他還老老實實地說了一個“好”字!
話落,秦夙果然動了。
他移步向小娘子們這個方向走來。
小娘子們莫名緊張,桑又蓮忙又走到另一邊,緊挨著十公主站著。
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此時雖不說是花容失色,可這齊刷刷帶著局促神情向秦夙看來,場景也實在是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仿佛眼前郎君,不是金尊玉貴的皇子,而是荒野裏來的凶獸。
江琬暗暗咬牙,眼睛睜大,直視秦夙。
擦身而過時,秦夙微微低側頭,傳音道:“琬娘,好生練習箭術,夜間我來尋你。”
江琬抿唇不吭聲。
不!誰要你來尋?
姐姐今兒晚上不約!
我要老老實實做好學生,晚上不翻牆,不亂跑。
你別來別來!要點臉好嗎?我住的可不再是獨門獨院的竹漣水房,是女生宿舍!
江琬怒目,臉上寫滿抗拒。
秦夙有些苦惱地微微蹙眉,最終沒有再說什麼,沉默著走了。
有女學生轉頭,看他背影似慢實快地遠去,不過片刻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小娘子就“咦”一聲,奇道:“都說九殿下沉屙難起,病弱多年。這……怎麼不太像呀。”
確實不像,誰家病弱的,還能連珠三箭,箭射出去,百步之外還連箭靶都給射穿了?
看他這風姿氣度,就不是病懨懨的樣子。
也有小娘子忍不住問起了五公主。
五公主行事作風雖有些驕橫,卻也不是完全不講理的。
比起有些孤僻的十公主,有的時候五公主反而會更好交流些。
五公主撇嘴道:“他好的時候是好好的,可發病的時候總是更多。要不是他總病,就他這古怪性子,我們能忍他?”
這個小娘子們就不好接話了。
五公主能非議九皇子,其他小娘子卻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
常在五公主身旁的楊嬋就對五公主擠擠眼,五公主收到信號,仍然撇嘴。
這時,卻聽江琬驚訝道:“原來五公主殿下對九殿下慣常是忍讓的呀?咦,九殿下就在那裏呢,他仿佛是又要折回來。他要做什麼?”
什麼?
五公主悚然一驚,也不知怎麼,就做了個猛地退一步的動作。
江琬嘴角噙著笑,側了側頭,又哎呀一聲:“九殿下又走遠啦……”
五公主頓時牙一咬,滿臉通紅。
江琬居然敢遛著五公主玩兒!
氣壞了的五公主手摸到腰側,待要抽出懸在腰間的一根鞭子,順手把江琬抽一頓。又忽然想起,這個清平伯府的野丫頭,不但牙尖嘴利,更可恨的是,她身手還極好。
這一鞭子抽過去,萬一沒抽到江琬,這野丫頭再反擊一頓,結果會怎麼樣……畫麵太美,五公主都不敢想。
她堂堂帝姬,金枝玉葉,豈能冒此風險?
五公主的手就捏緊在鞭子的手柄上,哼一聲道:“好得很,江琬,你等著!”
回頭再另想個主意,必定要讓這個野丫頭付出代價,狠狠吃上一回大虧,她方才能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