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反正不心虛,她簽到的前提是要有自由點,而自由點又是殺邪得來。
殺邪、鎮邪、祛邪、救人,總之都是做好事,憑本事簽到,就是理直氣壯。
永熙帝看她,她就坦然回視,還對他露出盈盈笑意,鮮活得不得了。
永熙帝便沒忍住扯了扯嘴角,又看向旁邊的秦夙。
秦夙一身冷肅氣息,大高個頭,寬肩窄腰,臉上還戴著個猙獰的青銅麵具,隻是往那裏一站,都仿佛能冰凍三尺。
誰又能透過那麵具看出來,這其實是一個連十八周歲都尚未滿的少年呢?
而單論身高的話,他甚至比他這個當爹的,都還要略高一些了。
永熙帝又滿心複雜起來,小兒女年紀相配,又同生共死過,說起來,怎樣都該互生一些情愫了。
可自己這個兒子是怎麼回事,他又心知肚明得很。
那隻情劫蠱,昔年他也曾想盡辦法,想要從源頭處除去,可終究奇蠱難解,命運弄人,這蠱還是種到了秦夙的身上。
身中此蠱之人,必然斷情棄愛。
再看這些年,這孩子越發孤僻冷漠,便可知,他都做到了。
若非如此,這一對小兒女,互相背負,同過刀山,如此經曆,湊成一對佳偶豈不正好?
想到這裏,永熙帝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九五之尊也不能免俗。
他又問江琬:“你們同過了刀山,居然毫發無傷?”
嘿,又問到關鍵點了。
江琬就微微挺了挺脊背,滿臉喜意道:“回陛下,臣女之前掉入地底河道,得以見到一段殷墟文書。當時,臣女便從中領悟了一個生字符文。”
永熙帝挑眉,疑問:“生字符文?”
江琬道:“是,生字符文,陛下請看。”
說著,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真氣流經指尖,便在虛空處書寫出了一個契文“生”字。
“生”字通過真氣凝聚,同時,天地之間,無處不在,又十分難以捕捉的那一股生氣,也隨之彙聚而來。
生氣虛空成型,瑩瑩生輝,懸停於江琬指尖前方,簡直微妙得使人心動神搖。
永熙帝目光微凝,極力克製了眼中的震動。
江琬道:“陛下,可以請人前來測試這生字符文的效果。”
說話間,她好像有些控製不住這虛空生符的力量般,動了動指尖就將生字符的生氣彈射到自己身上。
她身上早就沒了傷,生氣落下也隻是使她精神微微一震。
永熙帝卻立刻露出細微難察的遺憾神色,又連忙喊:“魯敬,去叫個受傷的侍衛過來。”
魯敬是他身邊的總管太監,一直隨侍在旁。
永熙帝不叫他的時候,他就安靜得仿佛一根立柱般,不言不動,沒有分毫存在感。永熙帝這邊一喊他,他又立刻就近前來,微微彎身,笑道:“陛下,不必如此麻煩。”
說著,他抬起一隻手,就在自己另一隻手掌上一劃。
他身上也有些淺薄內功,這一劃,頓時就劃出了一道足有寸長,血肉翻騰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