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敬後歸葬昭陵。
宇文毓即天王位之後,就開始修築陵寢。
雖說離天子還差最後一步,可現在就依照天子陵寢的規製,也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說道一二。
自獨孤敬後薨逝之後,宇文毓就變得寡言少語起來。
原本他話就不多,如今更是不願多言。
如今的朝堂之上,已成宇文護的一言堂。
……
獨孤敬後薨逝後不久,宇文毓冊立獨孤氏所誕嫡女為河南郡主。
旬月餘,宇文毓之妾徐氏,誕下宇文毓的庶長子。
很快,被宇文毓立為太子。
他現在未有嫡妻,也無嫡子,那自然是庶長子為貴。
宇文毓在文安殿,頒布《誕皇太子恩降詔》於天下臣民。
“禮稱負子,詩則斯男。明兩作離,前星表吉。誕於甲觀,生自畫堂。欽茲一有,以貞萬國,宜與兆人,共協嘉慶。可降死至流,降流至五歲刑,五歲刑已下悉原免。”
宇文護不置可否。
其實,自獨孤氏薨逝後以來,宇文護經過半年之久的觀察,覺得宇文毓這個大周天王還算聽話,便開始部分放權。
周王毓三年正月,宇文護就主動上表還政。
當然宇文護可沒有大心眼兒地將全部的權柄盡皆歸還。
他隻是將國政民事,交由了宇文毓。
至於刑政和兵事,還盡數掌握在宇文護手中。
亂世重典強兵,他宇文護不傻。
雖然但是,朝政民事,也足夠宇文毓親理萬機的。
如今頒布一些不起眼的詔令,他宇文毓自然能夠決斷。
因而才有了今日殿上的誕皇太子恩降詔。
其實宇文毓的本意,是冊立徐氏所生長子為太子。
隻是擔心宇文護會從中作梗。
畢竟宇文毓他自己,還是宇文護扶立的呢,若是自己擅自冊立儲君,宇文毓不知會不會惹怒宇文護。
“禮稱負子,詩則斯男。明兩作離,前星表吉。誕於甲觀,生自畫堂。欽茲一有,以貞萬國,宜與兆人,共協嘉慶。可降死至流,降流至五歲刑,五歲刑已下悉原免。”
……
禮官的聲音沉穩有禮地傳之殿中四角。
待禮官言落,宇文毓偷瞥宇文護,見他麵上也隻是淡淡。
這就讓宇文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難道宇文護當真不在意太子是誰?
宇文護不關心大周承繼之事?
當然不是。
宇文護早就看到宇文毓的目光總是流轉到自己身上,於是就“噗嗤”冷笑出聲:“天王冊立王太子,難道還要問我同意不可?”
宇文毓早些時候,為徐氏所生之子,賜名賢。
宇文賢。
宇文護持笏,朝宇文毓拱拱手以作行禮,而後道:“既然王太子已立,不如天王擇日登基罷。”
登基?
宇文毓一愣。
時候到了。
宇文護這兩年以來,治政國中,威逼四方。
現如今,南陳之主陳霸先新亡,南梁和南陳正亂成一團,東邊的齊國天子高洋,聽說身子也愈發不好了。
北邊與大周,如今還算交好。
畢竟宇文泰曾厚禮相贈,宇文護也不曾對北邊有何攻伐。
現在這個時候,四方正亂,正是稱帝之機。
宇文護淡淡的一句話,在整個文安殿上,引發轟動。
若非朝堂之上有儀禮典法在,群臣恐怕就要當場蹈舞以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