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一邊說笑,兄弟倆就又逛回了文安殿。
文安殿側殿。
與鄴都半差不差,文安殿正殿之上,一般無有大事也是不開放的。
宇文毓是天子,但也不會沒事就往正殿跑。
他此番,當然是攜宇文邕一起回到了文安殿側殿。
就是方才,他們二人見麵的那個殿室。
如今隻是又逛回來了而已。
……
說實話,兄弟二人在宮闈之中轉了轉,受宇文護壓抑著的心神都有了些輕微的好轉。
宇文邕瞧著,至少宇文毓不再是原先那般緊鎖眉頭、悶悶不樂的樣子了。
這就還好。
於是,見天色已經不早,宇文邕就提出了告辭。
“陛下,弟弟初歸長安,府上還待好好收輟一番,今日……”
宇文邕還沒說完,宇文毓就麵露不悅地反駁道:“今日就與吾同榻而眠,不必歸府了。”
宇文毓可不聽宇文邕的推托之詞。
他隻不過是不想要繼續呆在宮中罷了。
宇文毓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總有些不入世流或者說是厭世。
他稍微有些察覺出來了,宇文邕和眾臣官吏不太一樣,同其他的宗室子弟也不盡相同。
宇文邕倒是對官爵厚祿沒有什麼追求似的。
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那不是厭世,又是什麼?
一時之間,宇文毓神色複雜。
他其實不太希望,自己這個弟弟無欲無求。
若宇文邕當真是無欲無求,並不是說宇文毓心中懷疑猜忌於他,而是宇文毓會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這個弟弟。
不能知道他想要什麼,也不能真的讓宇文邕開懷大笑起來。
總會有一絲絲的虧欠之意。
“大兄想什麼呢!”
宇文邕見宇文毓神色不對,連忙放鬆地問道。
不知之前如何,反正今日見到闊別已久的宇文毓,宇文邕總感覺他情緒有些過於容易激動了。
這可是為君之大忌啊……
心底暗道不好,宇文邕就出言打斷了宇文毓的左思右想。
可千萬不要是被大塚宰晉公宇文護,給逼的失去理智和心神啊。
宇文邕想要退出殿中的腳又伸了回來。
他想著,自己姑且就在禁中陪伴宇文毓幾日罷。
反正宇文毓也是這個意思。
最主要的是,宇文邕瞧著宇文毓的心神確實不太穩定。
這幾日就稍作安撫和寬慰。
最後,宇文邕就同意了宇文毓同榻而眠的邀請……
不過現在,上榻入睡還為時尚早。
雖然如今在一點點地步入冬時,可天色還沒有昏暗下來。
自然還不到入睡的時候。
“對弈一盤如何?”宇文毓眨眼看著宇文邕。
宇文邕自無不可。
不過,正待宇文邕頷首道好之時,殿外的內侍急趨入殿。
雖然悄然無聲,可是卻被宇文邕看見了。
宇文毓順著宇文邕的目光看過去,也瞧見了進殿的那個內監。
是個傳話的內宦。
宇文毓不解,就問那內宦道:“是有何人入宮拜見?”
這個時候來請見他,看內侍的態度,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