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沙田華宅,地產大亨董浩雲家裏。
此刻在房間內,白玉嬌正在用毛筆寫一首詞。為了盡量讓董公子的父親喜歡自己,白玉嬌可謂煞費苦心。不禁不再登台演出,更是連麵兒都不在記者們的麵前出現。董大亨喜歡毛筆字,於是她就不斷地練習寫毛筆字,直到素腕發麻也不歇筆。
在她旁邊的桌子上已經寫好了兩首曲詞,一首是晨鍾暮鼓調的《紅顏》:
誰道紅顏皆是禍水?
美人如玉,劍氣如虹。
一壟紅袖,猶添沉香。
誰道紅顏皆是禍水?
劍舞公孫大娘,蓮花飛燕環長,
一點朱墨,滴落蘇家粉黛霓裳,
一柄冷槍,書寫花家木蘭篇章。
誰道紅顏皆是禍水?
好男兒自當誌在四方,
美紅顏休掛兒女情長!
另一首是春江花月夜調的《伊人》:
一朵牡丹三寸香,
吐蕊望月夜未央。
寂寞伊人冷宮牆,
浮光流螢待梳妝。
可歎韶華,輸得是白發,贏得是蒼涼。
虛空已碎,時光浮圖。
皇城猶在,風吹黃土。
杯酒尚未冷卻,伊人發如白雪。
勾魂的黯然,銷魂的圓月。
誰與你偎依身旁,
鎧甲鮮亮,卸下紅妝!
當董公子進來的時候她正沉浸在第三首曲詞的書寫當中。
董公子拿起曲詞看了看,心道。沒想到玉嬌這麼有才情,這兩首曲詞寫的都是十分精妙,《紅顏》這首詞要是唱出來地話一定要有很渾厚的嗓音方能入味。就像古羅馬歌劇一樣,要有穿雲裂石的震撼力。讓整個空間回蕩這樣地歌聲才是最為完美的美妙。
至於《伊人》這首曲詞,最好能要求演唱者在真假音之間徘徊徜徉,用腹內地氣把一腔情感宣泄在唱詞之間,“伊人”相思,相思“伊人”。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卻不知玉嬌寫這首詞的時候,思念的是我,還是那個姓高的?
就在這個時候白玉嬌已經把最後一首詞寫完了,她慵懶地伸了一下嬌軀,然後用手揉著自己的手腕。
董公子從她身後取過詞曲。
白玉嬌沒想到他會在後麵,不禁嚇了一跳道:“你進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董公子嘿嘿一笑:“我是怕影響你寫作嘛。我知道靈感最忌諱外麵地打擾,所以才故意躡手躡腳地,你要是生氣的話。我就給你賠個不是哩!”
說完,裝模作樣地學著戲曲裏的書生腔調道:“小生這廂道歉啦。還望姑娘能夠原諒則個!”
白玉嬌噗嗤一笑道:“就你古靈精怪。會捉弄人家!”董公子攤攤手:“沒辦法,誰讓你是我的命中克星呢!”
“啐。誰是你的克星了,自作多情,也不害臊!”
眼見白玉嬌嬌嗔喜人,董公子不禁動情,拉住白玉嬌的手道:“玉嬌,我…”說完就想把嘴偎上去封住對方的櫻唇。
白玉嬌突然躲開道:“不要這樣,這樣不好,還是等我們成親的時候再說!”董公子有些泄氣地歪了歪頭:“我怎麼老覺得我們之間有隔閡呢,每次親你你都不讓,你現在可是我的女朋友耶,用不著那樣守身如玉吧,接個吻很正常地,等我們一塊兒去了英國你就會知道,中國人的保守思想有多麼的可笑!”
白玉嬌臉色變得有些難堪,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會身不由己地躲著董公子,而自己心裏麵隱隱約約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太對勁,難道,是因為那個人?自從上次聽到高戰在尖沙咀受傷以後,自己就變得緊張兮兮地,生怕哪一天看見報紙是更加可怕的消息。
搖搖頭,不會地,我們是不可以在一起地。
董公子見白玉嬌變得不高興了,有些氣惱,想要開口說兩句狠話,卻於心不忍,於是便道:“好啦,都是我的錯,來,讓我看看你寫地這首詞究竟怎樣?”
於是便仔細看去,但見宣紙上麵寫的是一首陽關三疊調的《英雄淚》:
惜英雄,問誰是英雄?
堪比落花,葬雪風中。
一隻素手,菊花劍和酒,
沉醉的漁翁,還在笑弄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