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亂世,天災人禍連年不斷,匪患四起,妖魔橫行。
不過即便如此,柳鬆濤依舊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此番上京趕考,固然是危險重重,要麵對路上隨時可能出現的流寇不說,甚至還有可能遇到一些妖魔鬼怪,不過我輩書生浩然正氣,何懼鬼神?倒是家師擔心在下獨自一人走不到京城,思前想後,令在下拿著這封書信,請清虛道長相助,卻不曾想……唉。”
柳鬆濤重重歎了一口氣。
溫良哦了一聲,好奇的打量了麵前這位書生一眼。
白白淨淨,其身上裝束多是出自大富大貴人家,不由得好奇道:“這年頭尋常人吃飽飯已屬困難,你卻放著好好的富家公子哥兒不當,偏偏要去考什麼狀元,你可知京城離此有數千裏之遙,路上會遇見什麼根本就是未知之數,就算師父在世,也未必能保證安全送你到京城。”
“在下自然知道,不過事在人為,寒窗苦讀一十八載,為的可不就是考取功名?清虛道長若能護送在下自然是好,可道長既已仙逝,那在下便隻能另尋它法,實在不行,隻能請幾個習武之人保駕護航,隻是卻不知身上這千兩文銀的路費能不能夠護送到京城。”
柳鬆濤麵露憂愁之色。
溫良聞言嘴角抽了抽,心道麵前這家夥莫不是讀書讀成癡傻了?果真是一無用處是書生?
按照當今物價,一個饅頭一文錢,一兩銀折合千文,一千兩銀便等於百萬個白花花的饅頭。
恐怕整座龍骨觀都未必能值一千兩銀。
“外麵的人你也能信得過?恐怕剛剛走出幽州你就會成為一具屍體,至於你身上的隨身攜帶的千兩銀票,就是你最大的催命符。”
溫良嘿嘿一笑,目光看向柳鬆濤的書箱,又看了看一臉警惕的柳鬆濤,沒心沒肺的說道:“與其這一千兩銀子落入他人之手,倒不如提前添做龍骨觀的香油錢,我龍骨觀的道士還能念你一份好不是?”
柳鬆濤背起書箱,落荒而逃。
溫良在後麵大聲提醒道:“天色已晚,你就如此一人下山,小心被此地的山精野怪給抓了去燉湯喝,到時候什麼功名利祿可都成了浮雲,倒不如今夜在龍骨觀住下,明天一早再下山。”
柳鬆濤聞言停下腳步,百般糾結。
眼下這年輕惡道士可不像是什麼善茬兒,鬼知道住在這裏會不會被洗劫一空丟進泗水澗喂野狗。
正思索間,身後惡道士調侃的聲音再度傳來:“你若不信,大可以試一試,我保證你才剛剛走到山腰就會被嚇的屁滾尿流,這山裏可不止有山精野怪,還有能化成美女的蛇精狐狸精……”
“今夜我睡柴房。”
柳鬆濤將原本背在身上的書箱迅速取下,抱在懷裏,隨後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這是香油錢……”
飛快鑽進了龍骨觀外堂的柴房之中。
……
夜晚,柳鬆濤死死抱著書箱蜷縮在柴房之中,時時刻刻保持警惕,耳朵不肯落下周遭任何細微的聲響。
大有一幅人在書箱在,人不在書箱也必須在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