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很好,我們進入大學之後來到我老姐的警局實習,林鈺敏當然是跟著她師父蔣法醫開始了她自己的道路,胖子和我呢就被安排在老姐門下,由她負責帶我們查案。
到了中午我們在食堂用餐,老姐今天沒和我們一起吃讓人有些例外,她最近一年和斌哥的感情飛速升溫,看來是有些眉目了。
我和胖子剛好起身準備清理桌麵時,老姐過來了:“你們吃好了?”
“嗯。”我點點頭。
“行,那你跟我走一趟。”她把胖子打發走了。
我暗叫不妙,這是有事兒了,往往現場都比較不堪入目,剛吃完飯去查案真是要了命了。
唉,那也沒辦法,上司的命令在這必須服從。
然而,這次她沒叫我們坐車,卻是叫我回家去收拾收拾衣服準備出個遠門。
“去哪?”我問道。
“回一趟老家,二姑媽家女兒嫁出去了。”她回答平靜。
“二姑媽?這家親戚我們都不來往,為啥叫我們去參加婚禮?”
“誰知道呢,你爹媽特地來信叫我們回去,代他們出麵。”老姐看上去也很莫名其妙,因為是父母的囑咐,也不好推脫。
就這樣我們急匆匆吃完午飯收拾完行李,來到動車站已經下午3:00了。發車時間還得再等半小時,但是我們已經提前上車準備前往湖南,這時候我就奇怪了,二姑媽什麼時候搬去湖南了?小時候總覺得這家人神秘兮兮的,不太明白這家到底是什麼狀況。還有為什麼選擇動車也不選擇飛機?這個我猜到了。因為老姐對坐飛機這件事懷有深深地恐懼。
到龍山站的時候是晚上12:40,外邊已經黑的看不清,好在這是站台,裏麵燈火通明,可能時間很晚了,人並不多,就隻有我們這一班次下車的人來來往往,出了車站,外麵環境安靜的詭異。
“好吧老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倆拎著大包小包站在車站外,眼巴巴看著老姐。
“你二姑媽派人來接我們了,在哪呢••••••哎到了。”她看向遠處駛來的燈光,是輛白色的皮卡。
下來一位司機師傅,從他的穿著和身材來看,應該是位農民,經常下地幹活,他示意我們把行李放車後,準備進山。
“啥,進山?”我吃了一驚。
“你二姑媽家住山村裏,婚禮後天舉行,我們得趕快咯,房間已經給你們準備好咯。”大爺說話帶有重重的口音,聽上去倒是親切,“還有,現在你們可以說話,等我在一個路口停下準備上山時,你們就不要再出聲了。”
“為什麼?”老姐也好奇了起來。
“讓常年住在山裏的不幹淨的東西聽見會惹來麻煩的。”
我心想我作為無神論者,而且身為21世紀的社會主義新青年,受過馬克思社會主義熏陶的良好知識分子,怎麼可能會相信這些東西,但畢竟入鄉隨俗,還是尊重他們的風俗習慣。
一路上,老姐和司機大爺聊得很投緣,我一直拿著手機和胖子尹落他們聊天,自那次之後我們拉了一個微信群,經常聊一些有的沒的,尹落和陳笍分享他們的生活,我胖子林鈺敏和他們經常聊我們遇到的奇葩案件。這一次我和他們報備了我的行程,我和老姐來到了湘西,胖子最先發言。
“好啊你,拋下我去湖南玩。”(微笑)
林鈺敏也忍不住跳了出來,這會兒估計她也還在跟著師父加班呢。
“湘西??那裏的湘菜很好吃!”(流口水)
尹落和陳笍不用說,兩位夜場小王子。
“那個地方神秘的很,有好玩的事情記得直播,我給你刷十枚火箭!有需要我給你安排啊喂,吱一聲。”(炫酷)
好一個財大氣粗的尹總。
“暫時沒啥需要也沒啥好玩的,半夜三更進山一點也不好玩。”
剛發出去這條消息,司機大爺就叫我們安靜,不要再出聲了,我看了看手機從信號滿格一下子就無服務,四周情況基本看不清,除了樹還是樹,前麵隻有皮卡車的燈光照到的範圍才勉強能識別視野。我關上手機和老姐相視一笑,靜靜聽著皮卡車跌宕起伏的聲音。
在轟鳴聲中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被顛簸的有些恍惚了,我很難集中注意力,燈光竟在眼前開始忽明忽暗,我想喊司機大爺停車,我有點暈車卻一想到上山前大爺和我們說的話,我隻好不做聲。我推了推旁邊的老姐••••••撲了個空••••••!我於是躺在了後排座位上,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使不上一點勁兒,出於本能的我開始用眼睛尋找一切能給予我安全感的東西,司機大爺仍舊在開車,我隻能看見他的側臉,他隨著車子上下起伏,神情呆滯,像一具屍體一般沒有生氣。
突然!在我正前方的副駕駛座位上緩緩轉過一張臉!是一張完全慘白沒有活力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的臉!她身穿鳳冠霞帔,完全符合古代女子出嫁的裝束,嚇得我喘不過氣,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她身子離我越來越近,臉和我的臉的距離隻有一個巴掌大小,我死死地盯著她,她的眼神渙散,卻分毫不差向我靠近,司機大爺仍舊是那一副表情,絲毫沒有感受到旁邊正在發生的事情。眼看著她就要和我有了肢體接觸,我聲嘶力竭地喊出一聲:“不!”
我迅速起身爬了起來,四處張望著,看見老姐就在我身邊,一臉惶恐地看著我。
她沒跟我說話,估計也有進山的顧慮,隻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然後把手放在我後背和胸前輕輕拍打,這時完全被汗浸濕的衣服貼在我肌膚上,我看向前排駕駛和副駕駛,大爺的神情很嚴肅,但是有了人的樣子,副駕駛空空如也。
見我逐漸冷靜了下來,老姐拿出手機打字和我交流:“你怎麼了?”
我長舒一口氣,也拿出手機,想和她發信息交流,發現這裏還是無服務狀態,我隻好把手機遞給她看:“沒事,做了個噩夢。”
她看到之後也放心了下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們終於在無盡的黑暗中看見前方的光亮,現在打開手機已經是淩晨2:00,想必已經在這座山的很深處了,這樣的地方竟然有人家居住,還是我的親戚,簡直難以相信。
開了大概兩三百米,亮光越來越近,那是一棟木屋裏發出來的,車頭前麵有一扇十分高大的門,大概有兩輛卡車的高度,是用木頭做的,最上麵留有一塊牌匾,寫的什麼我看不清,門隻留下一個框框,我們的車經過後司機大爺表情如釋重負:“呼,我們到了,現在可以說話了。”
車子停在最亮的那個木屋前,其他的房子都已經熄燈了,也確實哪有人大半夜不睡覺的,隻不過這個木屋是用來幹嘛的?
司機大爺幫我們把行李全都放下之後,指了指另一幢木屋,是靠在這木屋旁邊的一幢,告訴我們今晚就住那兒。
我和老姐已經累得不行,背起行李收拾收拾就打算去睡了,由於條件有限,我和老姐睡同一間房,房間不算很簡陋,當然也不舒適,房裏有兩張床,老姐叫我睡裏麵,她睡靠門這張,有啥突發情況她好應付,我心想這娘們比爺們還爺們。
一夜無話。借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和木屋的亮光,我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被山林裏的鳥叫聲給吵醒了,我伸了個懶腰拿起在旁充電的手機,發現信號恢複到了兩格,發發信息啥的應該沒問題,現在才早上7:00,我才睡了四五個小時,以前跟著老姐辦案時經常整宿整宿不睡,四五個小時對我來說已經差不多了。我看了眼旁邊還在熟睡的老姐,沒去打擾她,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準備去散散步。
盡管已經很小心了,打開這扇木門就吱噶作響,我在群裏和他們問了聲早,這個點林鈺敏和胖子應該已經起來了,還有倆人剛睡下也說不定。他們在我無服務之後又聊了一些別的事情,和我沒啥關係,我就打算去散步時順便拍幾張照片給他們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