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第十二章

會視廳小組負責給柚梓料理傷勢的組員不知何時被房間裏的其他人一起圍了起來,越是逼近真相,人類的麵目越是變得可怕起來。

“哎,你們想幹嘛!”帶著誇張的受迫傾向以及可憐的求饒表情,這位組員顯然是個弱爆了的一位,佯裝出來的。

羽衣伸手從腰間把那把紫色佩劍解下來,像看供品一樣的雙手舉起仔細看了又看,紫媚一把奪過佩劍,硬說那隻是把普通的劍,所謂的普通的劍就是在哪裏都看得到,所以才會覺得眼熟。

紫媚第一次這樣強硬的態度其實讓其他三個人都感覺奇怪的,這種刻意想要隱瞞什麼的說法,卻沒有人再繼續追問下去。

“喂,你是怎麼回事!”大力野蠻女氣喘籲籲的從屋外跑進來,直衝著紫媚就嚷呼起來,眼裏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一樣。

“喂,羽衣你還是趕緊把額娘的這把劍還回去吧!”紫媚說道,並沒有搭理進來的大力野蠻女的質問,她真心害怕如果這把劍繼續呆在身邊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讓她失控。

羽衣拿回劍,眼神不離的看了看柚梓,想走又不想走的樣子,猶豫間卻聽得大力野蠻女已經衝上前來阻止她。

“不準走,你們兩個誰都不許離開這個地方!不要以為抓住我就算是贏了我,有本事你把那把劍扔掉,我們再來比試比試啊!”大力野蠻女隻是一味的想要跟紫媚比試,所以對於如何處置那把劍原來是並不在乎的。

一直被忽略的那位幫柚梓療傷的組員,一臉驚訝的看著大力野蠻女,他跟大力野蠻女算是這些人裏最為熟悉的吧,所以才會露出那樣不理解的表情看著大力野蠻女。

此時,大力野蠻女正站在他的麵前,所以,那位一直被受圍攻的組員適時的用手輕拽了拽大力野蠻女的衣角,想要跟她說些什麼。衣角被什麼拉扯著,大力野蠻女才意識到其他人的存在。一個驚跳倒退了幾步。

而後便看到了在一旁邊的自己的戰友,正用看稀世怪物一般的看著她。大力野蠻女向來可不在乎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每個人都有一兩個那麼特別在乎的,不想讓他用異樣的眼光來看自己的人。而麵前這位幫柚梓療傷的這位組員,看上去弱弱沒有氣勢的平凡男子,卻讓這位大力野蠻女頓時臉色羞紅起來,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粗魯行為。靜立在原地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一舉動讓療傷的組員看著更是一臉的問號!

平日裏大力野蠻女可是標準的粗魯形象代言人,現在這是怎麼了,剛才進來的氣勢去了哪裏。表情還古裏古怪的,真是讓人萬分的費解起來。

“卟,哈哈!”紫媚終於忍不住笑噴了起來,引得所有人集體一臉大問號,這是怎麼了,一個一個兒的都如此的反常起來。

“你沒事吧!”尊享言首先擔心的是紫媚的精神問題,她現在是不是還是自己,這讓尊享言甚是在意啊。

“啊,原來你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啊,我還以為你是塊石頭呢!”紫媚抬手指指大力野蠻女,一臉想笑卻又強忍著的扭曲表情。

大力野蠻女被紫媚這麼一指更是害羞了起來,整個臉紅透了般盡收眼底啊。害羞這個詞是跟她這類人完全不搭邊的,盡管別人不理解,甚至那位組員也不會明白,但紫媚卻看出來了,這不得不讓大力野蠻女對她更是在意。

紫劍被冷落在一邊,似是乖乖的呆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細細看去,它平躺著的那塊土地,淨化了一樣時而透明時而白泛起來。當然,還是淡淡的紫色光暈包圍在它的周邊。

而後紫色的光線分離出一條細細的跟頭發絲一樣細長的分線慢慢的從地麵處延伸開來,朝著床的方向。這一細微的變化沒有被人發現,線繼續向前伸,爬上了床,沿著床單朝著柚梓的方向漫延去。

柚梓低頭間以為是哪裏反射過來的光線或是髒東西之類的,伸手想要撫去,卻撲了個空,抬頭看也沒有哪裏有射出光線的地方。

柚梓的動作讓尊享言看在眼裏,以為他又在搞什麼古怪呢。

“喂,你現在還不能亂動啊!”會視廳療傷組員上前阻止正在進行大幅度運動的柚梓,生怕他剛包紮好的傑作因為柚梓的不規則運動而崩裂開來,豈不悲哉。

“受了傷的人就要乖乖躺下來休息!”紫媚起身把柚梓硬硬按回床上,動作雖然看上去很強硬,但柚梓感覺得出來,紫媚的溫柔與體貼。但他還是希望這樣照料他的是羽衣啊。眼神不禁瞄向羽衣。

紫媚現在的腦袋裏暫時是沒有柚梓的記憶的,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傻乎乎的男生是怎麼來到這裏的,確切的講,對於這裏的一切,王府也罷,外界也罷,現在她已經成為一個初學者,尤其隨著性格的變化,被轉魂針跟邵醒月聯合錦鯉湖主的力量時不時的影響著,紫媚也有時會覺得自己是個神精有了問題的人,但還是她珍視著現有的感情,對於尊享言亦或是對於邵清月跟邵醒月。

協助柚梓躺回床上,也不管他舒不舒服,紫媚把柚梓腳下的被子扯著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吩咐羽衣去給柚梓熬湯,這話說得讓柚梓心裏頓時心無雜念,一心隻等著被喂湯喝呢。

羽衣獨自一個人去了廚房,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裏,看著躺了一地泥土跟樹苗的院落,淩亂中透著勃勃生氣,呼吸間也覺得舒暢了許多。

房間裏隻留下了柚梓一個人睜著眼睛看著床幃,嘴角一直上揚著保持好一定的弧度,靜靜等待中。也許感覺被占據了大半,紫色光線已經鋪滿柚梓整個身體,沒有人看到,連柚梓自己都沒有去看,會不會這樣平安的在床上渡過難關呢!

關門離去,尊享言還有兩位會視廳小組組員跟在紫媚身後穿過長廊走向院落的亭子裏。亭子圍欄上的麻雀聞人聲來,便都飛走了。

大力野蠻女走在療傷組員的身後,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看看左看看右,最終還是看看前麵,望著於她而言十分偉岸的背影,大力野蠻女的臉還是紅紅的一直沒有冷下來。

紫媚走在前麵,因為後麵是尊享言整個人都被看透了的感覺,一直很是不自在。看看左看看右最終還是低著頭走吧。尊享言不習慣跟人一前一後像排隊一樣走路,

所以追上紫媚跟她一起並排著,一左一右的向前走。四個人都覺得氣氛沉默詭異卻都不去打破,走到亭子裏,紫媚坐在桌子麵前,桌子上麵依舊擺設著那把從未移動過的紅木古箏,有些時候沒有打掃了,上麵落了薄薄的一層塵土,紫媚鼓著腮幫吹了吹塵土,抬手撫弦,輕音流出,幾符深淺,伴著明媚陽光起起落落間,似流水般淌過心房。

尊享言走到亭子圍欄前轉身背倚著,雙手抱肩,眼睛直視著紫媚的一舉一動。亭子外麵站著的是兩位會視廳小組組員,沒有進前。

幫柚梓療傷的組員後退了幾步,退到大力野蠻女的左側,終於憋著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個女的是誰啊?”他抬手指指紫媚,眼神裏流露出的是欣賞卻又詫異的目光。

“那個,那個,青前輩,我,我……”大力野蠻女竟然結巴起來,黑色瞳孔直在眼框裏打著轉,始終不敢直視她口中的青前輩。

“你怎麼了?”這位青前輩更是不理解了,之前組員們在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不挺好的嗎,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副情景了。他彎下腰想要貼近看一下大力野蠻女是不是受傷了。

“啊……那個……那個……”大力野蠻女感覺到青前輩氣息的靠近,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手掌心已經出了不少的汗,更是靠近更是明白心中的那份悸動,像大力野蠻女這樣隻靠蠻力生存的女人,是根本不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的。一個小露腳就暴露出來了,這一點,坐在裏麵的紫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嘻嘻……”紫媚中止了彈琴,不禁偷笑起來。而後便發現尊享言的眼睛是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於是,紫媚的眼神悠悠一晃,終於放下來,走到尊享言麵前,伸手觸碰尊享言的臉,讓他好好睡一晚果然還是有效的,皮膚比起之前好多了。

“哎!”尊享言隻輕歎一聲,到底是為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怎麼了,麵對這樣的我,很無聊?”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喜歡的男人麵對你的主動時是什麼反應,顯然尊享言現在的反應不但不能讓紫媚滿意,甚至都算不上是及格。隻是,尊享言越是這樣,紫媚的心越是想要把他緊緊鎖起來。

“如果這算無聊的話,那無聊已經成為我的一份工作了!”尊享言靜靜的看著紫媚的眼睛,他隻是想知道現在的紫媚是以什麼身份這樣對待他,沒了冷漠,像是炙熱的情感流淌出來一樣,紫媚的眼睛裏滿溢著對尊享言的依賴。就是這樣一種依賴,讓尊享言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為何會在意這樣一個輕浮的女子呢。

“工作?我隻能算得上是你的工作?”紫媚伸出的手僵硬了,觸碰到尊享言的臉時也感覺不到體溫的變化,像對待一般人一樣平靜的表情,這讓紫媚覺得一陣心灰意冷,不由得,腦袋又開始泛疼起來。

紫媚微微皺了皺眉頭,過分在意的情緒有些抵製不住的想要湧現出來,幾乎要占據她理智的情緒。淚水就這樣不由自主的滑過臉頰,映著陽光,熱騰起來。泛著光,明晃著。

“笨蛋,我的生活裏不過也隻有工作而已!”尊享言想這樣說,卻沒有出聲,陷入了的人,行為都是不由自主的,尊享言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把紫媚攬入懷裏。聽著她的抽泣聲,淚水濕浸了衣服,心髒還撲騰撲騰狂燥的跳動著。像油鍋裏的豆子無法安定下來。

感受到尊享言真真實實的體溫,紫媚的心情才平複下來,她真的是不由己控了,明明沒有想的事情,卻發生了。但是,心還是感到了溫暖,緊緊貼著的溫暖,觸手可及的溫暖,一直想要緊緊抓住的溫暖,此時就在她的麵前。

站在亭子外的兩位組員,剛才還在意學妹心情的青前輩,此刻看到倒入尊享言懷中的紫媚,不免心中略過一絲的悲傷,心碎的聲音。

大力野蠻女也許是氣憤自己做不到紫媚這樣主動坦白的地步,所以恨恨的又羞羞的看著紫媚跟尊享言擁抱著的身影,心裏泛著一陣又一陣的羨慕。

晴空裏一朵郎雲飄過,帶來一絲春風的舒爽。窗口的縫隙流入馨香的味道,窗外長廊裏,羽衣小心的端著一個圓形拖盤,盤裏放著一個茶壺大小的瓷盅,旁邊擺著一個鵝黃色圓碗,碗裏平躺著一個橢圓形的湯匙。一步一步走著發出乒乒乓乓的清脆響聲。從瓷盅的縫隙裏流入絲絲細軟可見的香暖氣溫,羽衣臉上有著跟伺候紫媚格格時的滿足表情。

興許是因為有些累了,柚梓竟然等得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羽衣沒有敲門,直接推開進去了,把圓形拖盤輕聲放在桌案上,打開瓷盅的蓋子,從一側的壺嘴裏傾側出濃香可口的湯汁,乳白色湯汁裏混入了紅紅的翠綠的牙白的配料,是用了許久的慢火熬製出來的。湯汁漫過湯匙,到了碗三分之二的地方時,羽衣停了手,把瓷盅的蓋子重新蓋好,拿起湯匙慢慢攪均湯汁,香味彌漫著,熱氣還在騰騰的冒著。

羽衣走到床邊,看著睡著了的柚梓,身上還纏著密密麻麻的紗布,鼻子一酸,眼圈便紅了,側目看了看桌案上冒著熱氣的碗,心想還熱著,也是不忍心叫醒柚梓,才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總感覺柚梓臉上露出的是如沐春風的舒服樣,羽衣滿心的安慰。總有種想要碰卻不敢碰的糾結心裏。

“吱,吱,啊嗚!”羽衣貼貼實實被這樣的叫聲驚著了,本來就膽小的她,在發現整個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是清醒著的時候,這種恐懼就更加強烈起來。羽衣慢慢扭頭,除了躺在地上的那把劍什麼也沒看到。羽衣也隻能以為自己一定是累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聽,所以目光重回柚梓的身上。

“啊嗚,啊嗚!”軟棉棉的叫聲再次想起,是緊貼著地麵傳過來的悶哼響聲。

羽衣聽得到,不得不懷疑不是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是確實有其他的聲音傳出。羽衣害怕的伸手握住柚梓的手,然後慢慢把頭轉動,移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紫色的劍躺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洞,黑黑的還冒著紫色的光,聲音是從洞裏傳出來的,劍卻不見了蹤跡,羽衣這才悄步走到洞處看看情況,低頭間還沒看見洞裏有什麼,甚至都沒有看出洞有多大,就隻見一團棉棉的東西撲了過來,四腳牢牢的抓著羽衣的胸部,臉跟丸子一樣肉團團的感覺,毛絨絨,長絲絲,尾巴一甩一甩的,眼睛大大,淚汪汪的表情,眼巴巴的看著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