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等等……”羽衣是膽小的,但也是衝動派,沒等衛菁元展開一係列的解釋,她已經開口解釋著,“你們說的敵人是指他嗎,我覺得他不是敵人啊。”語閉,羽衣連自己也不知為何這樣力挺長冥,隻是單純覺得他不是壞人,還是已經被長冥那黑眸子溫暖眼神吸引了。
紫媚聽得羽衣這麼緊張的一說,也順著手勢看向長冥,黑色修長身形,迎風飛舞的披風,雖被重重包圍眼神中卻無任何迷茫與恐懼,黑色皮質麵具掩去了半張英俊的臉,俊逸的輪廓線條映刻明晰,比在場的各位都長了幾歲,卻也有著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滄勁。
“羽衣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紫媚在離魂時候看到過這個身影,從背影上看當時的長冥衝向紫媚房間的時候是滿溢著騰騰殺氣的,可現在卻一點兒敵人的味兒都看不出來,紫媚也以為自己當時是因為意識不清醒搞錯了狀況。
“今天早上,他救過我。”羽衣吞吞吐吐的說起來,看上去是要義無反顧的為長冥做辯護了。
是啊,隻這一句一句的說辭,站在一旁的長冥便轉變成了一臉感激涕淩的樣子,眼圈不知何時已經潤上了淚水的痕跡。羽衣說的時候轉頭瞥了一眼長冥,隻這一瞥就看到了長冥眼圈裏的眼淚。
“哎呀,我就說你不要再這樣了。”羽衣有些難為情,邊走向長冥邊安慰著她,隻是走到半路就被柚梓擋下了。
“羽衣妹妹,不要靠近他。”柚梓的話語裏不僅僅是命令,更多的醋味兒。
“嫡女大人,鄙下實在是太幸福了,能夠得到您的眷顧。放心,隻要嫡女大人一句話,鄙下就蕩平這個地方,把您帶到安全的家中。”長冥說著這些話,抬頭間卻一臉的無害的笑看著羽衣。
在場的各位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好大的口氣,蕩平這裏,以為站在這裏的都是小兒科各位嗎,還說得那麼波瀾不驚,就為了對那一個小丫頭
諂媚,他到底是何身份,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對一個女孩卑躬屈膝,他們到底是何關係,這是在場各位心中共有的疑慮。
“喂,你不要說了啦。”羽衣還在為長冥的處境所困擾,沒想到他現在又說這種招所有人痛恨的大話,這讓她要怎樣繼續幫他圓場啊。
“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能耐說出這樣放肆的話,不過,你確定要與我們為敵?”衛菁元是耍著心思的,他現在想要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戰鬥力,他也看得出,長冥的戰鬥力不亞於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不是妄自菲薄,加起來的話,在場的所有人未必能鬥得過長冥這個人。
“為敵?你也太高估我了,我隻遵照嫡女大人的吩咐做事。”長冥說得明明白白,在場各位卻聽得一臉茫然。
衛菁元走到羽衣身邊,細細的觀察起羽衣來,‘這個女人真的這麼重要?是敵是友也是她說了算的。’
“喂,讓那個老家夥正常點兒吧,”衛井然總是這樣語出驚人,如此不顧後果的對羽衣說著,還一臉無畏的看著長冥。在他的眼裏,長冥真是一個不正常的老人家吧。
“哦……”羽衣一下子被說得沒回過神兒來,她也是覺得長冥是個奇怪的長輩,從見麵開始就說些讓人費解的話,她也是想要趕快把這緊張的狀況解決的,現在意識到自己竟然到了一個決定性的位置,有些驚慌失措起來。膽小的她隻有怯怯的退到紫媚身邊問紫媚的意見。
“格格,怎麼辦啊。他們會不會打起來!”羽衣小聲從紫媚耳邊問著。
“你真是覺得他不是壞人?既然這樣,也不用想這麼多吧,況且,現在根本不是研究這些問題的時候。”紫媚說著看向躺在床上的尊享言。眼睛裏又堆滿了淚水。
“那要怎麼做才好啊,格格。”羽衣顯然沒問出個明白來。
“他隻聽你的話,你讓他先起來,我們不會對他大動幹戈的,對吧,菁元組長。”紫媚這下子腦袋徹底恢複記憶了,對衛菁元的崇拜之情,一點兒也沒有減,我們不會大動幹戈,這裏,現在應該是衛菁元說了算吧。
看著紫媚楚楚可憐的樣子,衛菁元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活潑與真誠,而現在,一樣的真誠,卻像被傷得遍體鱗傷一樣的憔悴冰涼。
衛菁元的心一抽,微微點了點頭,隻這一輕點,對於紫媚而言就足夠了。
衛菁元輕抬手,示意所有的手下都靜待命令,進入止戰狀態。
“羽衣,他隻聽你的對吧,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你先讓他放棄吧。告訴他不要跟我們做敵人,我們也不是敵人,讓他跟在你身邊吧,其他的事情我們都可以不介意的。”紫媚對著羽衣慢心的說。
“哦哦,聽格格的。”羽衣是萬分的不甘願啊,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對長冥說呢,但一向對紫媚唯命是從的她,此時也要千依百順的。“那,那,你,你先起來吧,我們又不是敵人,你不說我是嫡女大人嘛,你說呆在這裏保護我好了。”羽衣說話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差點沒咬到舌頭。
“是,嫡女大人。”隻等這一句話,長冥就收回了所有的戾氣,
“你叫什麼名字啊,總不能一直這樣你你你的吧。”羽衣這才想起來問人家的名字,為時晚了點兒吧。
“鄙下長冥,嫡女大人叫我長冥就可以了。”是啊,長冥心滿意足的樣子,總比叫他的代號好吧。
“長冥……大哥?”羽衣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長冥就一臉感激起來。
如果這句話能夠平複長冥的心情的話,羽衣也就安心了。
沒有了內患,大家就一起商量起現狀來。
現狀就是衛井然抱著彌染站在衛菁元身邊,柚梓站在羽衣旁邊,長冥站在羽衣與柚梓相反的旁邊,所有會視廳小組整齊列隊在門外守候,紫媚坐在床沿上,看著躺在床上重傷未醒的尊享言,一直流著淚的痛心著。
“喂,他怎麼樣了。”衛井然崩不住這沉重的氣氛,隔著衛菁元就問起話來。
“不知道。”紫媚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格格,等著,我去打點兒水來,”羽衣緊張的是紫媚那痛苦的樣子,總要做些什麼,要不然沒辦法安心的。
“嫡女大人等等我。”長冥已經成了羽衣的跟屁蟲,無論什麼情況也不離開羽衣。
“呐,這裏就拜托你們兩個了。”柚梓是不放心羽衣一個人的,更何況後麵還眼著一個討厭的家夥。
三個人被列隊歡送著,房間裏隻剩下衛氏兄弟還有紫媚跟尊享言了。
四葉草神算是暫時舍棄了四葉草基地,一個人出來,說是找透明未出世的新鮮靈魂,其實是想暗地裏保護紫媚。她也在等待著真相。
“你沒事吧?”衛菁元還是擔心衛井然的,看著現在沒什麼狀況,卻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畢竟從衛井然活過來以後,從來都沒有把紫玉拿離身上過,現在紫玉粘在彌染的腦袋上,拿不下來,似乎也失去了原來的靈性。變得跟廢物沒區別。
“當然啦。”衛井然覺得沒什麼,隻是危機潛藏在他體內最深處還未開啟而已。
尊享言何時能歸來,是時間問題還是連時間也解決不了的問題。
說服了長冥這個勁敵,也並不代表一切就安靜了,還有目前最大的敵人,跟未知的,在某處匿藏著的無臉團跟非無臉團。
王府裏之所以會鬧得天翻地複,一方麵也是因為梅鬼跟K在搞鬼,K一直致力於人體研究,加之實驗部隊失敗對他的打擊,他已經變得極端起來,本來就狠之又狠的他,現在變本加厲的拿人體作起實驗來,他這是要挑戰人類的靈魂,通過意念跟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控製人類。
就像黑漆漆的房間裏,矩形玻璃容器裏,隻有幾歲左右的女童還靜靜躺在綠色的液體裏,K無所不用其極的在周邊打了許多孔,插入數根管子,桌子周圍放的是發電類裝置,K這是正在往裏麵導電,加強對另一端的控製,用意念控製潛伏在另一個人群裏的人的思想。
羽衣端了盆熱水在長冥跟柚梓的護送下回到紫媚香閣內紫媚的房間裏,把盆子放在椅子上,白色毛巾在熱水裏稍一浸泡,擰幹後遞給紫媚,紫媚接過熱騰騰的毛巾,小心的給尊享言放在額頭上捂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來幫他擦臉擦手,如此細心的嗬護也不見尊享言有任何的動靜。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幹脆去找醫生吧”衛菁元提議著,再這麼拖下去,尊享言會有危險,這裏的人也沒時間再這樣耗下去了。
“醫生?一般的醫生能治得了嗎?”衛井然提出了疑問,事實的確如此。
“說的也是,這情況也不是一般的傷口。”衛菁元被提醒了一把,就犯起了難。
“嫡女大人,有沒有鄙下可以為您效勞的,”長冥挺會獻殷勤的,這是在旁人眼裏,不過如果他真能幫上忙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執煞隊是無臉團內部專用醫療隊伍,除了主上可以啟用,能夠動得了她們的也隻有長冥了,如今長冥想要用他們來換取嫡女大人的信任,也是無可厚非的,隻是在其他人眼裏,又怎麼樣呢,長冥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講出請的是哪些奇怪的醫生,隻是說可以幫上忙,找可以治療這種怪病的人。
所有人都在猶豫,畢竟認識長冥也不過半天時光,對於他全身都是迷,表麵上長冥是對羽衣言聽計從,但,如果萬一,他是敵人派來的潛伏軍,把敵軍招進來,所有人都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一網打盡也是不無可能的。
思前想後由於種種原因,加雜在一起這個提議被簡單的駁回了。
既然不能啟用長冥介紹的人,隻能自己想辦法找自己信得過的人了。
衛菁元實在想不到,柚梓猶豫了半天決定把尊享言家裏的專用醫療隊請來,對於尊享言的受傷曆史,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即不會招致不必要的追問,也可以放寬心的交給他們照看尊享言。
由會視廳小組傳達帶著柚梓的口信跟尊享言的隨身信物,的確花費了些時間才把相關人員帶到。
尊家專屬醫療隊會都便裝出門,帶著所有齊全的設備上路,來到禁地王府,安靜祥和,春風和煦,在這鬧市中卻一處這樣別致且空氣清新的大麵積寶地,這讓整天在烏煙瘴氣的城市裏奮鬥的醫療隊成員們,仿佛到了渡假的聖地般心情舒爽。
看到尊享言的情況,主治醫生的眉頭深鎖了半天,把柚梓拉到一邊說明一下情況。
“少爺是被什麼東西所傷。”這是主治醫生的第一個疑問。
“是一把劍。”
“我能看看嗎?”
“恐怕不行了,那把劍現在不在這裏。”柚梓不想讓主治醫生知道太多,盡管他是值得信任的。
“這樣很難下手,少爺的情況很不妙啊。”主治醫生把心中的擔憂向柚梓說明了,他也沒把握能把尊享言救回來。“但我一定會想辦法保住少爺的命的,這是老爺交代給我的任務。”盡管尊享言一直不被家裏人所接受,但至少是主治醫生口中的親生骨肉。
商量了半天也沒有結果,跟柚梓預料的一樣,尊享言的情況很是不妙。
紫媚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整個人鬼鬼祟祟的,沒有讓人注意到。傷心欲絕的紫媚,突然間想起父親留給她的寶貝,那些她從未使用過的怪寶貝,年幼時父親送給紫媚的時候,讓她要好好保管,紫媚不知道那些是什麼,隻是非常精美的瓶瓶罐罐,裝在一個四方的木箱子裏,有十年沒動過了吧,紫媚現在仔細回憶起來,那些瓶瓶罐罐裏裝的不是什麼怪東西,一定是靈丹妙藥,因為父親曾經對醫學特別熱愛,常常與母親一起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在旁人看來,那是偏執的愛好,如今,回想一下,那些瓶瓶罐罐在父親的眼裏十分珍貴,所以才會交給最親愛的女兒保管。
紫媚香閣不是一個單一的院落,在它的周邊有許多小房子,本來是供給紫媚玩耍時用的道具,不過,後來紫媚的父親曾經將這些個小房子都作了重新翻蓋,裏麵每個房間裏都有暗閣,暗閣內珍藏著紫媚跟父母的過去,那個裝著瓶瓶罐罐的木箱子就在亭子後麵,墨紅色木門,銀色把手,紫媚將手中的鑰匙插進去,輕一擰就開了,這是過了十年後第一次啟用這裏,紫媚已經忘記裏麵的樣子了。
房間裏還是很暗,擺滿了架子,像書庫一樣,整齊化一,灰塵滿布,沒人打理,蛛網密布,紫媚從窗口縫隙射進來的光線裏可以看到這樣大概的模樣。
走進最裏麵架子中間有一個紅色的木箱放在那裏,紫媚上前去拿,卻發現上麵一絲灰塵都沒有,幹淨得像是剛剛被擦拭過一樣。紫媚用鑰匙打開看了下裏麵,瓶瓶罐罐也都齊全,沒有缺少什麼,可是會是什麼人來打掃這裏,難道是父親回來過?可又為何隻打掃這個木箱子,這裏到底藏了什麼?雖然有很多問題解不開,紫媚也沒有心思去多想了,隻是急於把尊享言治療好,搬起箱子紫媚就把門從外麵重新鎖好了。
才一轉頭就在亭子中間撞上了羽衣,當然身後緊貼著長冥。
“格格,這是什麼?”羽衣從紫媚手中接過木箱子,上下打量著,“啊,這不是老爺送給你的東西嗎?”羽衣想要繼續問下去,“這個,好像有十年了耶,都沒有拿出來過,格格,您這是要做什麼用啊?”羽衣認得這箱子,記得它是十年前老爺交給紫媚的東西,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這裏麵的藥對享言或許有用。”紫媚隻做出了簡單不過的解釋,就拿著木箱子越進長廊,走向房間了;
紫媚走到床前,還沒說什麼,就被柚梓阻止了,柚梓不知道紫媚到底是想幹什麼,但是他不會允許紫媚再做出奇怪的舉動來傷害尊享言,阻止她是為了搞清楚紫媚手裏的木箱子是準備做什麼的。
“這是什麼?”柚梓冷冷的問,伸出的手臂仍擋在紫媚的麵前。
“是藥,柚梓,麻煩你請這些醫生幫忙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紫媚真誠的看著柚梓,口中的稱謂並不因為柚梓對她的恨而改變。
“藥?”柚梓是想發火來著,但被一旁的羽衣阻止了,跟主治醫生商量過後,試一下也無訪,主治醫生接過紫媚手中的木箱子,翻開其中一個瓶子打開上麵的瓶塞,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兒,而後眼睛大爭著,整個人的精神顯得振奮了許多。
“真是寶貝啊,寶貝啊,”嘴裏一直喃喃著這一句,主治醫生趕緊打開隨行醫師帶來的研究用藥箱,拿出一個玻璃器皿,把瓶子裏的東西小心的倒出一點點,雖然是粉末,但經過辨別跟聞氣味,醫師很快就驗證了主治醫生的猜測;
“這些藥雖然普通,但都是稀世罕見的珍寶啊,更奇跡的是,這些藥裏麵都添加了其他少量的藥,這些配量從比例上來推斷剛好可以發揮這些藥200%的效力。真是奇跡啊,真是奇跡。”主治醫生世世代代都是奉送著尊家的人,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沒事兒就研究藥跟醫學知識,精神上早就把與醫學有關的東西當成了生命中的珍寶,現在看到眼前這些個小小的瓶瓶罐罐,像裝飾品一樣不起眼,裏麵卻容納了數十種普通的稀世珍寶,這怎能不讓主治醫生感到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