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還是個小女孩
晚飯後，風雅兒和方宇都沒有立即睡覺，他們各自坐得遠遠的，心思都沒有在電視上，各自想著心事。
九點半，方宇瞧瞧壁鍾，又瞧瞧低頭不語的風雅兒，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遞過藥，“吃藥了，吃了睡覺去，明天就好了。”
“嗯。”風雅兒順從地接過藥，幾顆幾顆地放進嘴裏，就著水吞咽，還不時皺著眉頭，一副惡心吧唧的樣子。
“把它當成是糖就行了啊，愁眉苦臉的幹嘛啊？”方宇輕鬆自在地說。
“你來吃試試！”風雅兒翻起白眼，狠瞪他一眼，不是自己的病，哪知道其中的辛苦！就會說風涼話！
看著表情轉冷的她，方宇聰明地不敢再開玩笑，收走她手中的杯子，就在一邊幹坐。
風雅兒偷偷瞧他，見他一臉寒霜，過意不去，就想用笑話衝緩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笑話有點好笑，還沒有說，就傻笑起來，“嘻嘻，我說一個笑話給你聽吧。”
“笑話？”她冷不丁的開口說話，方宇嚇了一跳，轉頭專心看她。
風雅兒沒有想到他突然盯著自己看，心慌了一下，抱著抱枕轉開身子，才說：“有一個學生問同學，說攻擊（公雞）的攻（公）的反義詞是什麼？同學隨口說：母。他愣了一下，以為他同學沒有聽清楚，強調說：我說是攻擊的攻的反義詞！同學也大聲說：我說的是母雞的母！哈哈哈哈。”
風雅兒笑得花枝亂顫，方宇卻直抹冷汗——這是哪門子的笑話啊，根本連冷笑話都算不上！虧她笑得那麼燦爛！活脫脫一個小孩子！
她瞧見他不屑的模樣，心裏一冷，打住笑，嘟囔著：“不好笑就不好笑吧，我也沒有要你笑，哼！”
“什麼？你嘀咕什麼？”
“啊！”風雅兒吃了一驚，他真夠敏銳的，才一嘀咕，就給知道了。她急忙站起身來，掩飾說：“我說吃了藥，好想睡哦。”
她捂著嘴，長長地打了個嗬欠，睡眼朦朧地說：“我去了哦，你慢慢看哈。”
“恩，好。”方宇好笑地看著精靈鬼怪的她，搖搖手，發出噤聲的噓音，然後說：“去睡吧，晚安。”
等她走到房間門口，他突然叫住她，說：“雅兒，等病好了，就去我們廠上班吧。”
她今天奔波一天，他跟著奔波了一天，累死了，她也應該知道了招工的辛苦了吧？他想要她接受他的幫助，可是，倔強的丫頭卻不肯答應。
“我不會去的。呃……等我病好了，我就去找工作。”
再次說明天要離開的話，未免為時過早，這次病得不輕，要是沒有病愈，又曬太陽的話，恐怕會更嚴重，到時候，不求他也得求了，而要求他再次幫忙，被殺了她還困難！所以，她為自己留了條後路——病好了再走！
第二天，風雅兒的病好了許多，為了有備無患，她決定再打擾他一天。
早晨，陽光還不算很烈，風雅兒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好悶，想一個人隨意走走，透透氣。
方宇的公寓外麵，是一條林蔭大道，風雅兒一邊走，一邊盤算今天要做什麼。離開家那麼多天了，還是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吧，說不定爸爸暴跳如雷、媽媽暈過去無數次了吧？
尋思著，就瞄到路旁有公共電話亭，她歡欣地跑過去，投了幣，撥通了家裏的電話。立即，電話那頭立即被人接起，王玉羽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媽媽……”一聽媽媽的聲音像變了一個人，風雅兒就知道她是為自己哭的！心一酸，淚就滑落，哽咽著叫：“媽媽，是我！是我！我是雅兒！媽呀……”
思念之情一湧而來，她嚎啕大哭，“媽媽，我很好，很好，不用擔心！”
千言萬語，一下子堵在胸口，她隻是反複說我很好很好，不用擔心這幾句。王玉羽終於聽到女兒的聲音，激動得罵都罵不出口，隻一個勁地哭。寸步不離她身邊的老公風霍峰，搶過電話，吼她：“你個小丫頭片子！在哪裏？快點回家來！你媽媽快死了！”
“什麼？！”風雅兒大吃一驚，“為什麼？”
“因為她的寶貝女兒走了，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啊！”風霍峰火氣上來，聲音震耳欲聾，風雅兒急忙把話筒離耳朵一段距離，以免被震聾。好半天，戰戰兢兢地等那頭剩下焦急的“喂喂”聲後，才怯怯地開口：“爸爸，我在，我很好，不要擔心，我很好……”
她手心裏全是汗水，揪緊衣服的一角，擔心自己受不住爸爸的咆哮和媽媽的哭泣，會立馬跑回家去，離開家了，才知道有多想念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