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說!”房彥藻小心翼翼地道。
“說!”李密麵現怒色,聲音也提高了幾度。
房彥藻這才諱莫如深地低聲道:“翟司徒還說,就連魏公你也是他一手擁立的,以後還不知會如何呢!”
李密眼中寒芒一閃,麵色也陰沉下來,盯著房彥藻道:“翟讓真的如此說?”
房彥藻恭身肅然道:“屬下不敢有半句虛言。”然後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翟讓剛愎貪婪,有無君之心,魏公要及早圖之,否則悔之晚矣!”
李密麵色變幻不定,眼中的冷意漸漸凝聚成一股森冷的殺機,淡道:“日前本國公新得了一把好弓,邀翟司徒明日過營來飲酒觀賞一番。”
話說翟讓不僅好財,還有收藏兵器的嗜好!
房彥藻一聽便知道李密對翟讓起了殺心了,不由暗喜,連忙寫了請帖,派人給翟讓送了過去。
翟讓哪料到李密竟然會擺鴻門宴對付自己,第二日便歡歡喜喜地跑來赴宴了,還把單雄信、王儒信、翟讓等親信也帶來了,而且也沒攜帶兵器。
眾人寒暄了幾句便入席落座了,李密見翟讓帶來的士衛守在四周,便笑道:“天氣寒冷,諸位兄弟也下去吃點酒菜暖暖身子,不必在此站著伺候。”
翟讓聞言也不起疑,揮手道:“既然魏公賜酒,你們都各自高樂去吧,不必在此站著。”
翟讓那些士衛大喜,便離開大帳,去別的帳中喝酒吃肉去了。
支走了翟讓的士衛後,眾人便開始飲酒作樂了,幾杯酒下肚,翟弘這貨便又開始得瑟起來,皮笑肉不笑地道:“魏公現在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不給俺翟弘發貼,要不是沾了讓弟的光,俺今日可就喝不上魏公這頓酒嘍。”
李密心中冷笑,他之所以沒請翟弘,本來是另有打算了,怎料這蠢貨竟然不請自來,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了,不動聲色地道:“弘爺誤會了,密本以為弘爺不在此間,所以才沒給您發貼。”
翟弘見李密對自己如此恭敬,一口一個弘爺,還以名字自稱,不由暗爽,便好整以暇地道:“沒關係,下次記得就好。”
王伯當和蔡建德對視一眼,心中冷笑連連,還有下次?下次讓閻羅王請你喝酒吧!
單雄信有點看不過眼了,連忙岔開話題道:“魏公不是新得一張好弓嗎?何不取來一觀?”
翟讓頓時也來了興趣,點頭道:“差點忘了今日的正事,連魏公都說是好弓,想必定是好弓了,請魏公趕緊拿出來讓大家先睹為快吧。”
李密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一名親兵便用托盤端了一把鐵胎弓進來,逞到翟弘的麵前,後者一見,頓時眼前一亮,脫口道:“好弓!”
這把鐵胎弓確實十分精美,兩端還特意鑄成了虎頭狀,翟弘一見便喜歡之極。
李密微笑道:“請司徒試弓!”
翟讓興致勃勃地取了弓,先是試了試弓力,然後猛然發力把弓弦拉滿,眾人不由轟然叫好,而就在此時,站在翟讓身後的蔡建德突然撥刀,一刀砍下了翟讓的頭顱,鮮血像噴泉一般噴濺,而翟讓的頭顱更是直接滾落在桌子上,把滿掉的酒菜砸得一片狼藉。
在場所有人都嚇傻了,翟弘那貨更是差點嚇尿,跳起來就要往外逃,結果又被王伯當一刀攔腰斬成兩截,而翟讓的心腹王儒信想逃,同樣被蔡建德捅殺了。
單雄信反應快,一腳踢翻桌子,奪路往外逃,守在門外的李密親兵見狀揮刀就砍。
單雄信的武藝不俗,奈何沒有兵器在手,幹翻了幾個親兵後還是被砍傷了,眼看就要死在親兵的刀下,李密大聲喝道:“住手!”
親兵們聞言收起兵器退了開去,單雄信驚怒地質問道:“我等犯了何罪,魏公竟下此殺手?”
李密和顏悅色地道:“雄信,密與諸位舉義兵是為了除暴政,解天下百姓倒懸之急,而翟讓卻獨斷專行、貪婪暴虐、淩辱同僚、對上無禮,欲圖不軌,密不得不先發製人,如今隻誅殺翟讓一家,諸位隻要不幹涉,絕無性命之憂。”
單雄信麵色變幻不定,捂住血淋淋的手臂默不作聲。李密上前親自給單雄信包紮了傷口,安撫道:“誤傷了雄信你,密之過也,密在此向雄信賠個不是,還望雄信不要介懷。”
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單雄信還能說什麼,而且翟讓、翟私、王儒信都死了,如果他單雄信不識相,必然也是身首異處的下場,也隻能夠俯首稱臣保命了。
李密做事狠辣果斷,殺了翟讓兄弟後,立即派兵控製了翟讓的營地,把所有骨幹抓起來,防止他們鬧事,又殺掉了翟讓的所有親屬和親信,將翟讓的軍隊牢牢控製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