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度顯然也深知自己剛才那番鬼話是不可能忽悠到高不凡的,因為無論是自己叔父王世充,抑或是高長卿,均沒有半點要光複大隋之心,所謂的“尊隋”,隻是暫時用來遮羞的幌子罷了,所以王君度十分明白,沒有實際好處,高不凡是不可能出兵協助的,於是眼珠一轉道:“鄭王的意思是,隻要剿滅了李密,河內郡和河陽倉盡歸齊王。”
高不凡目光一閃,吐出五個字:“加上滎陽郡。”
王君度麵色微變,高不凡這是獅子大開口啊,滎陽郡就在河南郡的東邊,乃洛陽的東大門,而虎牢關也在滎陽郡境內,若把滎陽郡給了高齊,無疑於讓人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何況滎陽郡土地肥沃,是主要的糧食產區,高齊若把滎陽郡拿走了,無疑於在東都身上割去一塊肉。
高不凡微笑道:“本王也知道此事你本人作不了主,不如先回去請示一下鄭王,本王等你便是。”
王君度麵色變幻不定,最後竟咬了咬牙道:“不必了,出發來這裏之前,鄭王已許君度臨機決事之權。”
高不凡眼中閃過一絲訝然,看來王世充對自己這個侄子十分信任啊,微笑道:“如此說來,君度是同意本王的要求了?”
王君度苦笑道:“君度倒是想反對,但是實力不允許啊,隻能麵對現實了。”
高不凡不禁啞然失笑,王君度拱了拱手道:“君度可以答應齊王的條件,事成之後滎陽郡歸齊王,但不包括虎牢關,虎牢關乎東都的安危,還望齊王理解。”
高不凡聞言笑了笑,點頭道:“也罷,正所謂時危見臣節,板蕩識誠臣。鄭王對大隋一片赤膽忠心,本王又豈能見死不救呢,本王這便下令調集人手,爭取在十天內出兵河內郡。”
王君度暗喜,深深一揖道:“感謝齊王深明大義,事不宜遲,君度這便趕回洛陽稟明皇上和鄭王。”
高不凡擺手道:“倒也不必急在一時,君度一路上舟車勞頓,本王豈能不招待一番,這可不是待客之道,無忌,命人準備酒席,本王要給君度接風洗塵。”
王君度心中一動,恭敬地施禮道:“謝齊王賜席,君度卻之不恭。”
接著,高不凡便命人把王君度一行人帶下去休息沐浴一番。
待王君度離開了大帳後,高不凡便問道:“洛陽城中隻剩三萬兵力不到了,你們覺得有幾成可信度?”
徐世績搖頭道:“王世充此人凶殘而狡詐,這個王君度也是腹黑皮厚,一成也不能信,洛陽城中的兵力絕對比三萬多。”
“而且會多很多,說不定有五六萬,甚至六七萬。”長孫無忌補充道。
高不凡點頭道:“跟我預計的差不多,王世充用兵還是頗有兩把刷子的,著實小瞧不得。”
杜如晦三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王世充當初剿滅劉元進,消滅格謙,擊敗無上王盧明月,顯然不可能純靠運氣,而且此人狡詐陰損,膽識也過人,是一名敢打敢戰,而且經驗豐富的沙場老手,雖然去年敗於李密之手,龜縮在洛陽城中不敢出頭,但如果誰若小瞧他,把他當成縮頭烏龜,隻怕轉眼間就要倒大黴了。
要知道王世充可不是什麼縮頭烏龜,而是一條毒蛇,這不,躲在洛陽城中裝了一年多孫子的他終於逮著機會了,此刻正探出頭來,吐著信子,準備反噬李密一口呢,李密若是被咬中,嘿嘿,不死也得脫層皮!
杜如晦神情嚴肅地道:“王世充此人狡詐而無信,齊王跟他合作可要小心謹慎,需提防他隨時反咬一口。”
高不凡若有所思地道:“那就先下手為強,想辦法敲掉他的毒牙如何?”
四人相視一笑,密密地計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