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醫生過足了癮,免費贈送一套他穿的男裝,毛小小幹脆剪了桃太郎的內衣,用毛巾將他擦幹淨。
桃太郎像死了一樣,躺在小床上任由他們兩個人翻過來倒過去。
桃太郎裹著被子躺在藤椅上,看起來像個蟬蛹,還是一隻發著高燒的蟬蛹。
毛小小弄來米湯喂他,喂進去多少,就從嘴角淌出來多少。
從診所回來,他就一直高燒且昏迷不醒,燒了整整五天了。
他的臉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白熾燈照在他身上,看起來異常的可憐,異常的恐怖。
這半夜三更的,毛小小坐在小凳子上,守著這俱骷髏,也沒覺得害怕,隻是有些不甘心,為救他,她花了一千五百塊,又把她的藤椅讓給他躺,她的被子讓給他蓋,他要是死了,她估計還要再出一筆喪葬費。
“你再不吃,我明天就扔掉你。”毛小小嘴裏威脅著,手拿湯匙舀了米湯送到他嘴邊。
他的眼皮跳了跳,大概是聽見她的恐嚇了。
“我現在就扔掉你。”毛小小再接再厲道。
他嘴角張了張,毛小小趕緊將米湯灌進他嘴裏,剛灌進去,就又吐了出來。
不是吐,是流了出來,他已經沒有力氣吐了,也沒有力氣下咽。
毛小小長歎一口氣,掏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桃太郎住院了,醫生給他輸了營養液,一瓶營養液就要上千。
桃太郎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毛小小所有的積蓄全部花在了營養液上。
坑爹的營養液啊!
毛小小後悔得直想撞牆,早知道就分他一個肉包,分他半碗鹵肉飯,不對早知道就不應該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去。
桃太郎的高燒退了,眼睛也能睜開了,甚至還能吃點流食。
他的身體在一天一天地恢複。
毛小小咬牙切齒地喂他喝烏雞湯,她的水果店已經轉手盤出去了,她現在是一窮二白。
桃太郎一口接一口地喝著烏雞湯,刷子一樣的睫毛溫順地垂著,一頭近乎於光頭的發型。
喝完最後一口湯,他抬眼望著毛小小。
“撒尿?”毛小小口氣不善地問。
他又垂下了睫毛,這是默認的意思。
毛小小拿起床底的尿盆,單手扯下他的病號褲,尿盆對準他大腿中間。
“噓——”毛小小熟練地吹著口哨。
眼睛盯著那簇毛,他全身上下她全都看遍了,差不多也摸遍了。
她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錢,等他好了,她也不打算放他走了。
要麼就給她做傭人,要麼就把他賣到聲色場所,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鴨比雞行情好。
稀稀拉拉的水聲,桃太郎尿了出來。
醫院又要補交押金,中午毛小小抽空離開醫院,直奔售樓處,她考慮能不能把房子退了,或者轉手賣掉,那可是好幾百萬的房款。
售樓處人山人海,警察,哭鬧的女人。
“天殺的,那可是我們一輩子的積蓄啊——”女人癱在地上失聲嚎哭。
毛小小湊過去看熱鬧。
有看熱鬧的人在議論,原來這是一家騙子公司,根本就不是什麼正規公司,老板卷錢跑了。
毛小小腿一軟,一下子坐到地上。
她的房子,她的家,幾百萬,什麼都沒了。
悲傷了半個小時,毛小小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千金散盡還複來,千金散盡還複來,她自我開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