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賊聽到這裏,眼睛裏麵賊光閃亮。看樣子,倒像是信了幾分。
我這話裏有真有假,軍車的事兒我沒撒謊。料想這麼大的事,在譚城縣城這麼個小地方,應該是轟動不小。
那賊摩挲著手裏麵的獠牙,“燒軍車的事我倒是聽說了,我去的時候那地方已經讓兵給圍了,我摟了一眼,確實看到一具屍體。”
我心說哪兒是一具啊,你是沒看到車上,屍體還他媽多著呢。
他說完之後,就斜著眼睛看著我,“我聽你說話,也是老兵油子了吧。”
說著話,那賊就在我麵前踱了兩步,忽然斷喝一聲,“你剛才沒說實話!”
我心裏陡然一驚,沒想到這廝竟然精明到這個份上,這都騙不了他。
喝完之後,那人繼續說道,“你們這些兵痞,編起故事來,從來都是往真裏麵摻假,不說謊,也不吐實,對吧。”
聽完這話,我心裏沉得跟低了。這廝說話的時候,一副倨傲的神色,那副樣子到倒像是他是兵,我才是賊。
而且說起話來,官腔十足。我隱隱已經開始懷疑,這廝當逃兵之前,恐怕不止是個大頭兵那麼簡單。
那種頤指氣使的勢頭,隻有常年擔任軍官的人才會有。
我看了他一眼,“長官,我真沒撒謊。我撿這東西,不為別的,就是想弄口飯吃。”
我是純心想詐他一下,沒想到那賊聽了之後,竟然隱隱點頭,一派坦然接受的架勢。
此時我更加確定,這小子當逃兵之前,至少是個小軍官。
這年頭,他媽當官的比當兵的跑得都快。我一邊咒罵著,心裏麵想著待會兒該怎麼脫身。
當兵的一旦做了賊,會比賊更狠。眼下這小子留我一條命,純粹是因為貪念。一旦等他弄清楚,從我身上挖不倒他想要的東西,恐怕頭一件事就是想怎麼弄死我。
我說完之後,偷偷的抬眼看他,在觸碰到他眼神的瞬間,連忙避開,隨即低下頭來。
我這麼做,其實是在給他唱空城計。心裏情知道我的話他不會信,我也沒想讓他信。
他要真的信了,我這條小命恐怕也就到頭了。
那廝果然陰笑了一聲,“小子,跟我玩兒這套是吧,剛才是詐我的是吧。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老子當兵那會,你他媽還不知道在誰褲襠裏掖著呢。想騙我,再過兩年吧。”
說話間,他把槍往腰力一別,伸手掰起我的手腕,猛地向裏一拗,一股子劇痛一下子就從手腕子上傳來。
這是兵營裏折騰新兵使的法子,哪個新兵瓜子要是不聽話了,就用這法子治。
用這法子可以把手腕掰得巨疼,但又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那賊聽到這裏,眼睛裏麵賊光閃亮。看樣子,倒像是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