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接客的,他們就打,打到她們受不了為止;有的還更慘,太過倔強的就被那群打手欺負,直到她們肯接客為止。
“她們原本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呀,卻被你們弄得有家不能回,還要受你們的欺負。”她想到小青說的話,突然覺得很悲憤,看了在場的姑娘們一眼,她們眼中有著對老板娘深深的恨意,有的似乎想起了傷心的事,竟嚶嚶的啜泣起來。好可憐呀!要是她們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應該都會很幸福單純地過著生活,但她們卻與幸福無緣……
“金夜暄,我國有沒有製訂關於坑蒙拐騙、逼良為娼的法律?”她回頭問著站在身後的金夜暄。
“你說的是律法吧?”他淡淡的說。
“都一樣啦,你快說說看嘛。”
“對於坑蒙拐騙、逼良為娼者,一律先杖五十,再流放邊疆,終生不得再回來。”
“流放邊疆,實際上它不比死更好是吧?到了那裏的人,沒有自由,幹著做不完的勞役,吃著粗食。我想那種日子肯定很不好過吧!”她故意說得很大聲,為的就是要嚇嚇那個做盡缺德事的老板娘。
“不要……我不要去那種地方,求求王爺、王妃從輕發落……”老板娘早嚇得全身顫抖了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唉,司空星兒歎了口氣,“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我知道我錯了,求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老板娘的臉上此時再也沒了器張的氣焰,臉上的鞭痕更是怵目驚心得嚇人,額頭上也滲出了血絲,她看著有點於心不忍。“你真的知錯了嗎?”
“知錯了,知錯了,我知錯了……”老板娘不停說著,臉上頓時涕淚交縱。
司空星兒見她如此,就問著金夜暄,“要怎麼罰她?”
“你看著辦吧!”他簡短有力的說。“但是,她所犯的罪,不是那麼輕易能饒恕的。”他提醒她。
“哦。”她回過頭來,就看到眾姑娘們不認同的臉色,她們說:“不可以輕饒她,她當初那樣對我們,不論我們怎麼求,她也沒放過我們,現下又怎麼可以因為她的求饒而饒過她?”
“就是……”
“不能饒過她……”
“我沒有說要饒過她。”她輕輕地說著,聲音不大,但言語中卻有一股威嚴,讓嘈雜不休的場麵,立刻安靜了下來。
“她既然知錯了,就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都是善良的姑娘,不該變得和她一樣。”她頓了頓,才又說:“我們就讓她先去遊街,再讓她去坐牢好不好?遊街也很慘的,要被人扔雞蛋,還會被唾口水,所有臭的東西都會往她臉上招呼,真的沒有比流放更輕鬆了。”她以前在電視上看過類似的情節,那個犯人真的挺慘的,全身被扔得頭破血流,還髒兮兮的,她沒有騙她們哦!
“王妃怎麼說就怎麼做吧!”眾姑娘不再有異議,其實能夠把她抓起來,就是為她們所有人出了一口氣,實不該再為難人家。
司空星兒鬆了口氣,對肅立在旁的劉俊吩咐道:“叫人把她押下去,明天開始遊行。”
“是。”劉俊拉起老板娘往前院走去。
“謝王妃對我的從輕發落。”在經過她時,老板娘對她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
司空星兒心一軟,走了過去,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其實就算坐牢,隻要你在裏麵好好表現,你還是會有機會出來的。”她又對劉俊說:“交代下去,如果她有心悔改,肯好好表現,就不要太為難她,她的年紀也不年輕了,叫他們好好通融一下。”
“是。”
老板娘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由著劉俊押走了。
她果然還是做不來太狠心的事情,她心太軟了。她真的無法對一個肯改過自新的人,做出決絕的事。關鍵是她從老板娘的眼中看到了懺悔,她真的是在懺悔。
“我這樣做對嗎?”她問著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金夜暄。
“還不錯。”他難得的笑了。
“好帥哦!就跟你說要常笑嘛,你一定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帥!”司空星兒心情愉悅的說。
“是嗎?難道我平常就不帥嗎?”這次他沒有不高興,反而跟她說起了玩笑。
“帥是帥,不過你總板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你錢不還似的,就像這樣——”她用手在臉上扮了個鬼臉。
“哪有那麼醜?”金夜暄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還更醜。”她認真的說。
“我不信。”
“咳——咳——”
不知是誰輕咳了聲,他們才停止了說話。司空星兒嘴巴動了動,想對她們說什麼,恰在這時,院子裏突然飄來一段美妙動聽的琴聲。這個琴音好熟悉,她一定有聽過,但是在哪裏呢?她努力地想了一下,啊,是了!“金夜暄……”她手往金夜暄站的位置,抓了抓,卻什麼也沒抓到。“咦,人呢?”一回頭,才知道金夜暄早不在這裏了。
“王妃,你看那邊。”夏蟬走了過來,手指指向花園的涼亭裏。
“這裏什麼時候多了個涼亭?”她剛才進來的時候一心想著救人,所以並沒有注意。定睛一看,她竟看到金夜暄已經在那了,亭中還有個覆著麵紗的神秘女子,正在優雅地撫著琴。因為隔得太遠,看不清女子的神態,也不知道此時的金夜暄是什麼心情。那個女子居然會彈金夜暄的曲子,而且還彈得如此出神入化。沒錯,那個女子現在所彈的曲子,正是那天她在王府花園第一次見他時,所聽到的曲子。為什麼她會彈金夜暄的曲子?直覺告訴她,這首曲子的創作人是金夜暄,而除了他之外,不應該還有第二個人會彈。所以,金夜暄此時也定是非常驚訝的吧!
“那個姑娘是誰?”秋若突然問著倚翠樓的姑娘。
“她就是倚翠樓現任的花魁。”回答她的是小青。
“她不但能彈一首好琴,也長得很美哦!”有一個姑娘說,言語之間還很羨慕。
“她有我們家王妃美嗎?”夏蟬有些不服氣的說。
“和王妃那倒不能比。王妃恐怕是整個皓月國最美的人了,不過可人她的美是嫵媚入骨型的美女,沒有幾個客人能抵得住她的美。她很美,也很媚。跟王妃是相反的類型,王妃尊貴典雅,再加上傾國傾城的容姿,不是我們風塵女子敢比的。”另一個姑娘又說。
夏蟬聽她這樣一說,似乎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所有都沉醉在這動人的琴音裏。琴音雖好聽,但司空星兒卻覺得這琴聲來得突兀,她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總覺得這琴聲很詭異,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可人還真會藏,那麼好聽的曲子,現在才舍得拿出來。”又一個姑娘感慨的說。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彈這首曲子?”
一曲完畢,金夜暄的臉上已非憤怒可以形容,他很生氣地抓住女子的手腕,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我叫可人……這首曲子……是一位故人所教。”叫可人的女子似乎被嚇到了,溫柔嫵媚的眼睛像極了驚嚇中的小鹿,楚楚可憐地望著金夜暄。
金夜暄被震住了,望著這樣的一雙眼睛,許多塵封的往事,全都在他眼前展現。他記得曾經也有一個人,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金夜暄,你在幹嗎?”司空星兒走了過來,不由紛說,便一把拉開他們的手。還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咧,沒想到他竟也是個急色鬼!看他望著女子的眼神,就知道,像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似的。大色鬼!在心裏偷偷鄙視了他一百遍。
“他是怎麼啦?”可人看到她,忽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驚慌失措地往她這邊靠過來,聽得出她心裏的害怕與不安。
“姑娘,很抱歉!這是我家夫君——唐突之處,還請見諒。”她怎麼那麼順口的就跟別人介紹說金夜暄是自己的夫君?她一定是瘋了,她想。
“沒有關係。”可人搖搖頭說,但她在聽見司空星兒說到她夫君時,她眼神不知何故變了變,但快得沒讓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