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躲，我還能怎麼辦嘛……”顧衡有些泄氣地攤了攤手：“不管我怎麼勸，她總要把那個孩子生下來，好的壞的我能說的都說了！”
“……”顧舟隻是瞪著他沒有說話。
“姐，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是真的沒想過會這樣，早知道我肯定讓她吃藥了！”顧衡繼續推卸責任：“而且，其實現在墮胎這種事情很正常，又不是什麼……”
“啪……”
一聲脆響，顧舟結結實實抽了顧衡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是替渺苗打的！
“姐……你打我幹嘛啊！”
“啪……”
顧舟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下是替渺苗在天堂的媽媽打的！
顧衡慌了，捂著臉躲到了秦禹霄背後：“姐你是不是發神經啊，姐夫你快救我！”
“……”秦禹霄看了看紅著眼眶的顧舟，忽然左右為難。
顧舟的手火辣辣的疼，剛才那兩下用了十分的力氣，其實她更想抽自己兩巴掌，把自己也打醒。
“秦禹霄！”她頓了頓：“你是不是偷偷給顧衡打錢了？”
“啊？”秦禹霄握住了口袋裏的手機，眼神躲閃。
顧舟也沒有等他回答，一字一頓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給他打一毛錢，他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我再也不想管了！”
話音剛落，顧衡覺得臉都不疼了，立馬跳了出來：“別啊，姐姐，這樣我吃什麼啊？”
顧舟甩開他的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進了自己房間：“我管你吃什麼，明天我就找人來換鎖，這個門你也別再進了！”
顧衡哭喪著臉，剛要追上去，卻被秦禹霄一把拉住。
他能感覺到顧舟這次是真的下了決心，雖然同樣作為男人，但麵的這樣的事情，他毅然站在了顧舟這一邊。
“別去吵你姐，出去吧！”
顧衡啞口無言，秦禹霄的手掌像個鉗子一樣，死死拖住了他，再一施力，顧衡整個人都朝大門甩了出去。
“姐夫你別推我……”
“姐夫……欸！姐！”
砰的一聲，秦禹霄頭也不回地把門關了，顧衡像個二傻子一樣杵在門口，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
顧舟神情頹然地坐在床頭，二十幾年的往事像老舊電影一般，在腦子裏一幀一幀地閃過。
她在找，顧衡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秦禹霄開門走了進來，屋子裏沒有開燈，但窗簾開著，冰冷的月光摻雜著路燈照了進來，投射在屋頂上。
“你還好嗎？”
“不太好！”顧舟的聲音裏帶著些哭腔：“你過來抱抱我！”
她微微仰著頭，秦禹霄溫柔地走了過來，一把就將她攬進了懷中。
胸膛的溫熱像一股電流，緩緩劃過心髒，像極了黑暗中的微光。
顧舟總是想，在沒有遇見值得自己張開雙手的那個人之前，她的心始終是冰冷的，給自己築高牆掛上生人勿近的牌匾，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我保護。
可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揣著鑰匙，不用敲門，吧嗒一聲就把鎖打開了。
然後住了進來，在黑漆漆的夜裏幫她打開了一盞燈。
……
第二天渺苗一大早就過來敲門，搬了好幾次才把昨天的碗筷都送了過來，聽她的意思，顧衡沒有地方可去，還是回了她家。
而且這些碗，也是他幫著一起洗的。
顧舟沒有說什麼，隨口問了句渺苗要不要一起吃早飯，被拒絕之後就沒再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