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邊,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有的在山底種植,有的在山間遛蛇逗蟲,有的在嚐毒草,有的在研製解藥,還有的在布陣,在解陣……
“這裏所有的人都是當初從四國手上逃出來的遺孤,那時候他們隻有幾歲,卻被那些人奴役,每天忍受鞭打和毒蟲蛇蟻的咬嗜,隻是為了讓那些人煉化出更強大的毒藥和蠱蟲。
你說楚國是你的家鄉,我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畢竟是那片土地養育了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養育了你母親,你舅舅,你師父的土地?倘若沒有她們又怎麼可能有你?
你不願意你在意的人,你的朋友們受到傷害,沒有誰希望誰會受到傷害,沒有人會貿然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我們隻有這麼些人了,我們不可能也不會像你的話本子上說的那樣,帶著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士兵去攻城。
因為我們沒有這個資本,也做不到這般的氣勢,我們想要的,隻是拿回屬於南國的土地,救回那些還在受苦受難的南國人而已!”
漣漪指著那些勞作的人,慷慨激昂的對洛虞道。
洛虞就不再說話了。
“可是我……”她還在試圖擺脫這個南國公主的身份。
“婆婆說過,你逃不掉的,隻要你的身體裏流淌著南國人的血,隻要你學習了南國的蠱毒之術,學習了南國的機關陣法,你就逃不掉了,你將永遠乃至一輩子背負複國的使命。
不論你願不願意,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漣漪打斷洛虞的可是。
她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得強勢起來的女孩子,差點直接哭泣了出來。
漣漪就在這時候再一次的抓住了她的雙手:“不過我會幫你,我們都會幫你,我會跟你一道離開海島,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往後隻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就會去替你做。
你不要有負擔,也不要有包袱,複國雖是你的使命,但到底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它是所有南國人的事情!”
洛虞還是沒有說話,這會兒她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二人正相互沉默間,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喧囂聲驚動了她們,也驚動了正在山間忙碌的眾人。
大家都不約而同朝著喧囂的地方趕去,終於趕到的時候目之所及是一片鮮紅。
好多好多的血,血泊裏躺著好多好多的人,其中最顯眼,死狀也最慘的一個是當初送紅紅和豆豆去楚國都城的那位中年男人。
而殺死他的人正是已經改名叫做蘇合的紅紅。
她的雙眼還紅著,她的右手握著一把長劍被左手握著長劍的沈桓護在身後,柯子墨和廚神也站在他們身側,明顯是要跟他們共同進退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洛虞聽見老婆婆威嚴的開口。
那些圍著四人的人們也就恭敬的讓開了一條道,其中一人看到是婆婆來了,頓時開口告狀:“這個紅紅此番是回來找我們報仇的,因為她覺得她和豆豆小時候一直都被我們虐待了!”
“不是的!”站在中間的紅紅看到老婆婆的出現,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了:“我沒有覺得那些年你們對我們的訓練和施蠱是虐待,是折磨,我想要殺的,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她的劍顫抖著指著那個中年男人,滿眼的怨恨。
“你為什麼要殺他?”老婆婆繼續威嚴一問。
“因為他該死,他該死!”紅紅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她的身體,她的眼睛,一下子都變了顏色。
所有人見狀都急忙後退一步,哪怕是老婆婆也後退了一步。
“蝴蝶蠱?怎麼會?當初不是失敗了嗎?不是失敗之後才送紅紅離開的嗎?”洛虞正驚訝於眼前的變化時,身邊的漣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蝴蝶蠱這東西她有印象,是控製類的一種蠱,跟鳳凰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不一樣,蝴蝶蠱可以讓人擁有兩種不一樣的人格和功力。
毛毛蟲需要破繭方才能成為蝴蝶,毛毛蟲擁有帶毒的細毛,雖然內在柔軟,卻是有攻擊力的,蝴蝶是美麗的,是溫順的,卻也是沒有攻擊力的。
蝴蝶蠱一旦成功,那麼被下蠱的人便會有兩副不一樣的麵孔,一麵是溫順的,沒有攻擊力的,而另外一副便是凶狠的帶著攻擊力的。
可帶著攻擊力的那一麵,卻是外強中幹,表麵上看起來強大無比,實則內心卻極其柔軟,一旦被人找到弱點和命門,隻要稍許攻擊便能直接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