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隻見一抹高挑修長的身影,帶著幾分陰冷的氣息,走了進來。
親自回來拿文件的向煜銘,一進門就聽見了顧母不堪入耳的謾罵聲。
“你……你怎麼回來了?”顧安晚怔了怔,看見他,心裏有些不安。
他一定聽見了她們剛剛的對話。
被突然嗆了一口,顧母顯然有些不樂意:“晚晚就算嫁入你們向家,那也是我們顧家的女兒,我說她兩句,關你什麼事?”
她梗著脖子,心頭的怒火顯然還沒消去。
競標沒拿到,她已經夠心煩了,連出個氣都要被說嗎?
“顧家是沒人了,才會指著一個養女來乞求垂憐?”向煜銘眸色鋒銳,言辭犀利,“你那廢物兒子,又是幹什麼吃的?”
“我忘了,他隻是個借女人上位,吃女人軟飯,不折不扣的廢物罷了!”
劈頭蓋臉的嘲諷,字字珠璣,一針見血。
仿佛將顧亦承的尊嚴,踩進泥土裏去了。
“你……”顧母被他的話氣得臉都黑了。
顧安晚下意識拉了拉向煜銘的西裝衣袖,對他投去一個懇求的眼神。
這是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雖然哥哥不在場,聽不見這些刺耳的話,但她總歸還是要給顧姨一些麵子。
氣氛凝固時,張媽正好端來了泡好的茶,看見眼前的場景,有點不知所措。
“少爺,這茶……”
“倒了!”
淡漠疏離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是。”
張媽沒有半點遲疑,端著熱茶直接去倒掉了。
那果斷的動作,就像是在給顧母下逐客令。
向煜銘修長的手指,隨意攬住顧安晚纖細的腰身:“不是什麼人都能進我們家,知道嗎?”
“知道……”顧安晚隻能輕輕點頭。
她不敢忤逆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顧母氣得臉色通紅,語氣顫抖:“好啊,晚晚,你如今是有人撐腰,越發不把顧家放在眼裏了,顧姨今天算是看透你了!”
惡狠狠丟下這句話,顧母氣衝衝轉身,離開了大門。
“顧姨……”顧安晚想追上去解釋,卻被一隻修長的大手牢牢禁錮了回去。
“別忘了你昨晚答應過我的話。”冷冽嗜血的語調,帶著冰冷的警告。
警告她最好安分一些。
警告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顧安晚身體怔了怔,最終還是沒動。
向煜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微微俯身,貼近了她的耳畔。
低沉而又漠然的聲音,自耳畔傳來:“我有時候覺得你還真下賤,被踐踏了尊嚴,還要上趕著去倒貼。”
“所以,你剛剛幫我說話,是因為可憐我?”顧安晚的聲音不大。
“你想多了。”向煜銘正色,語氣冷漠而又不屑,“難不成,我要放你在這繼續下賤,丟我的人?”
嗬,果然,還隻是為了他自己的麵子。
顧安晚心頭刺痛了一下。
是她想多了,以為這個狠戾的男人,偶爾對她也會有一絲垂憐。
說完,向煜銘鬆開手,波瀾不驚地上樓去了。
顧安晚站在原地,腿腳仿佛有些麻木,不著一聲地看著他取了文件出門去。
她嘴巴張開,想要說什麼,卻直到向煜銘離開,那兩個字都沒說出口。
謝謝……
不管怎麼樣,他剛剛畢竟幫自己解了圍。
“啪”的一聲,門關上了,顧安晚也閉上了嘴巴,沒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