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承的聲音有些濃,鼻翼兩邊也是泛紅得不行。
此刻的母子二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
這世上,隻有他們兩人可以相互依偎了。
過了好一會,顧母的情緒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顧亦承將顧母兩側的被子,掖了掖,捂得更加嚴實。
此刻的顧亦承,有些狼狽,襯衫上還殘留著顧母抓出的褶皺。
他也顧不上這些了,趁著顧母睡著的空隙,顧亦承去了陽台。
他現在隻想透透氣。
此刻的若雅也不好受。
就算在這個時候,向煜銘都還是偏袒著顧安晚。
向煜銘對於其他人向來不會手軟,哪怕是個小小的錯誤,都能讓對方付出代價。
可現在,在如此重要的文件被展示出來的時候,還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向煜銘卻連重話也未曾說過一句。
若雅十分嫉妒。
現在的她,嫉妒得發了狂,失了智。
也不過是短短一兩個晚上的時候,可此刻所有的人都覺得黑夜是如此的漫長。
顧安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翻身的時候和被子摩擦的聲音,在房間裏顯得十分明顯。
手機再也沒有響起,甚至連屏幕亮起都沒有。
她又和向煜銘失聯了。
顧安晚現在的內心十分混亂。
她很想理清楚,但是感覺所有的事就像一個散亂的毛線團。
就這樣一直滾啊滾啊,滾出來的毛線早已纏繞打結,根本找不到頭。
她已經快要理不清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
而向煜銘則不停的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著自己。
白天不停的工作,晚上不停的買醉。
他想不通。
他很煩躁。
為什麼不管他做什麼,顧安晚都看不到他的那份付出。
哪怕是現在這份如此機密的文件就這樣被赤裸裸的擺在桌上。
他都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脾氣。
他在改。
他在聽顧安晚的話。
他承認自己的獨裁,也承認自己的陰狠。
可是他不這樣做,公司又如何能安全無恙的在他手上存活這麼久呢。
他如果不強一點,如果不狠一點,恐怕那些向家的吸血鬼早就將他吸幹榨幹然後像丟垃圾一樣,將他逐出家門了吧。
向煜銘已經這樣活了二十幾年了,他以為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可是自從顧安晚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已經不知不覺的在改變著他。
他開始變得柔情,也開始學會聽取意見。
可是顧安晚卻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的愛和他的信任。
向煜銘越想越鬱悶,越想越煩躁。
酒杯裏的酒空得越來越快,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疏。
向煜銘有些醉了,原本就散開的衣領扣子,被他再次用力的扯了扯。
很快,一整個酒瓶的酒都已經見了底。
向煜銘雙手撐著桌子,整個上身都低垂著,艱難的站了起來。
他走路有些不穩,但好在是在賓館裏,隻有他一個人。
賓館裏僅有的幾瓶酒都已經被向煜銘喝完了。
向煜銘環顧了下四周,嘴角處扯出一抹笑。
此刻的向煜銘越發的覺得孤獨。
就在昨天,這個房間裏還充滿著他和顧安晚的歡聲笑語。
他們還一起去吃飯釣魚。
老板娘還祝他們長長久久。
可現在,此刻。
這個諾大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哦不,還有散亂著的酒瓶陪著他。